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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的震撼让李寻乐没来由的产生渺小之感。
呜呜呜……
哇哇哇……
山谷中回荡着奇怪的声音，响彻在夜晚，打破了夜的寂静。
李寻乐睡意全无，怔怔的看着远方。
无数的山体汇聚成山林，横截在前，挡住他的去路。
“这声音……”
听着耳边叮咛的声音，李寻乐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朝着群山走去。
恍惚间，李寻乐好似听到某种神秘的召唤，在驱使着他的肉体进山。
小人的脑海亮起一道光华，一个激灵后，李寻乐抑制住这股冲动。
他惊疑不定的望着大山，眼中流露出惊惧神色。
大山不简单。
突然横立的大山，莫名的声音，诡异的冲动……
让他不禁想起一则记录：
“乾元朝三百一十年，西部某平原之地拔地而起万丈高山，山体通红，直插云海，每当深夜有鬼哭狼嚎之泣回荡百里。”
再观眼前的群山，万丈之高，耸立云巅，山体也是通红，更有声音回响，跟书中记载的内容何其相似。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
李寻乐嘟囔一声，起身准备绕开群山，未知的群山总给他不妙的感觉。
他动作很快，变成人形直升机后直接飞起数百米，四周寒风凛冽，连雨雾都变得多了起来。
俯视下方，李寻乐的眉头轻皱，由于视野的开阔，能够将下方的景象一览无余。
他看见，平原之上其实并不荒凉，有人烟居住的痕迹，下方土地上残留着过往的痕迹，一目了然。
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也许这里曾经并不荒凉，只是因为群山的出现，才荒芜起来。
这虽然只是个猜想，但足以说明群山的诡异。
绕开山体，李寻乐飞了半个小时，却依然感觉自己并没有飞行多远。
山体的庞大和范围之广超出想象。
呼呼呼。
便在这时，阴风袭来，凉意贯穿全身，遍体生寒。
这种寒冷，不是正常的寒冷，它侵入骨髓，内外皆冷。
“小伙子，你要去哪里呀？”
忽然间，李寻乐内心警兆大响，前方猛地出现两道身影。
两个老人，一黑一白，声音正是从白衣老人那边发出的。
他陡然停住，面露警惕的看着两人，蓄势待发。
他的视线虽然不一直在前方，但两人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完全不知道。
尤其是，两位老人不需要任何的支撑便站立在高空上，更让李寻乐惊讶不已。
李寻乐没有说话，盯着两位老人，左右打量着。
左边是穿着白衣的老人，右边是穿着黑衣的老人，奇怪的是，两人的长相颇为相似。
仔细看去，长相有七八分相似。
“这么晚了，小心有坏人，不如留下来陪我们一晚吧。”
黑衣老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他的话很直白，张口就要李寻乐留下。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如果你们想要拦我，别怪我不客气。”
李寻乐冷然说道，眼中寒光逼摄，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趋势。
“年纪轻轻火气不要这么大，既然你这么想离开，这样吧，不如你跟我们玩个游戏，要是你赢了，我们就让你离开？”
白衣老人笑嘻嘻的说道，他一说话，黑衣老人频频点头，认同了他的说话，只是黑衣老人脸部肌肉时不时的抽动，看向李寻乐的目光也略微带着些许不善。
“我没空陪你们玩游戏。”
李寻乐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他绕过两人，目光却未曾离开他们。
令他奇怪的是，当他转身离去后，两位老人都没有说话，而是默认他离开。
过了稍许，李寻乐回头看了一眼，猛地一愣，他们消失不见了。
“年轻人，陪我们玩个游戏如何？”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李寻乐心惊肉跳，因为他再次听到老人的声音。
同样是黑白两人，同样站在他前方，一个笑脸一个黑脸，目光炯炯的盯着他，让人不寒而栗。
“不对劲。”
看到两人，李寻乐立即意识到不对劲。
“这个地方……我刚才来过！”
四周是一样的场景，似乎李寻乐从未离开一般。
李寻乐内心一沉，看向两人，他知道，自己恐怕是陷入某种怪异当中。
正如两位老人所言，如果不跟他们玩这个游戏，恐怕走不出这片平原。
“不过，我不选择跟你们玩游戏。”
李寻乐眼中寒光一闪，荆棘臂横空出世，刺穿两人的身体。
白衣老人脸上的笑容更甚，黑衣老人脸色的怒意滔天，最终两人瞬间化为一道泡影，消失在李寻乐眼前。
有了之前的判断，李寻乐变得异常警惕，飞了一会儿后，李寻乐停下动作。
“没必要走了，看来我已经陷入某种循环当中，无论怎么走最终都会回到原点。”
四周的场景已经是第三次出现，距离群山的位置始终如一，这表明他飞了这么久，实际丝毫没有移动。
“小伙子，陪我们玩个游戏吧。”
老人的声音突兀响起，李寻乐平静的望着两人，内心一凛，却丝毫没有感到震惊。
他就知道，两人不会这么容易被击杀。
“你们想要我陪你们玩什么游戏？”
杀又杀不掉，飞又飞不出，李寻乐接受现实一般问道。
听见李寻乐答应的声音，两人的面前忽然出现两副棋盘，棋盘上摆着残局。
李寻乐懂下围棋，一眼便看出左边的黑棋陷入死局，右边的白棋同样如此。
“你要同时跟我们下棋，赢了我们才能离开。”
“要是你输了的话，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什么代价？”李寻乐问道。
“留在这里陪我。”黑衣老人说道。
陪他？
不是陪他们？
李寻乐注意到对方的话语，若有所思。
白衣老人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依旧一脸笑容的看着李寻乐。
李寻乐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将目光投向棋局。
说实话，他对围棋的了解不多，但前身的记忆中有围棋。
不过记忆很久远，疑似小时后系统学习过，只不过后来忘记了。
他自身为围棋的记忆全都来自前世的两部动漫，加上前身的记忆，他确实懂围棋。
这么一看，李寻乐才觉得事情不简单。
白衣老人执白棋的那副棋局，黑棋定死局。
黑衣老人执黑棋的那副棋局，白棋定死局。
左右来看，他都是死局。
这还怎么下？
难道学虚竹闭着眼睛下，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寻乐可不认为自己有虚竹那般运气，能够蒙混过关。
“小伙子，你想好了没有？”
白衣老人询问道，他已经有些跃跃欲试的了。
“三局两胜？”李寻乐冷不丁的问道。
两人脸色一凝，摇头道：“一局一胜。”
“那你们等我一下。”
李寻乐说完，当着两位老人的面，开始摆起了棋谱。
他用绿叶为棋子，树枝为棋盘，摆出两副与老人面前棋局一模一样的棋局。
两位老人瞧见，相视一眼，一时间竟相顾无言。
“小伙子，天亮之后，你要是还没有赢我们，你可就输了。”白衣老人善意的提醒道。
黑衣老人直接了解的说道：“我看你还是直接认输，跟我回山里面去。”
“慌什么，现在距离天亮还早着呢。”天黑之后，李寻乐拢共没休息多久，很是淡定的说道。
白衣老人和黑衣老人听后闭口不言，两人静默的等着。
李寻乐先是闭目养神片刻，将脑海中关于围棋的记忆梳理一遍，这才睁开双眸。
砰！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李寻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随着推演的次数变多，李寻乐发现一个不可避免的死局。
哪怕他置之死地也无法死而后生，这是十死无生的棋局。
他的脸色越发难看，两副棋局，各有千秋，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必死无疑。
他曾试着用其中一副棋局来解另一幅棋局的死局，但很可惜，这并不是正确的思路。
“小伙子，考虑好了没有，天快亮了。”
黑衣老者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落入李寻乐的耳中，让他内心不由升起些许焦急。
“天快亮了？他们在忌惮什么吗？”李寻乐目光闪烁，看向天际，天空不在暗淡，带着青色，意味着天很快就要亮起来了。
“天一亮，你输了。”白衣老人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提醒道。
李寻乐听着两人说的话，猜测天亮后对两人一定存在某种特殊的意义。
“下棋是下不过他们的，难道真要等到天亮后再见机行事？”
“或许借助天亮的机会，我能够摆脱他们？”
李寻乐思索道，他想着拖延到天亮，然后再反悔。
只是这个想法很快被他放弃，因为老人说的很清楚，天亮后他还没有赢，意味着他输了，输了就要跟黑衣老人进山。
虽然不知道输了的惩罚如何，但李寻乐不认为自己能够逃脱，前方大山给他带来的压力，比长公主还有深厚。
“与其在这里跟浪费时间推演，还不如直接上手，实在不行，那就看看谁的本事厉害。”
李寻乐打定主意后，便坐在两人的面前，拿起一枚棋子。
“等一下，现在落子的是我们。”
黑衣老人叫了一句，喝断李寻乐的行为。
李寻乐默默地看了黑衣老人一眼，没有说话，他只是拿起棋子，并未动手。
黑衣老人见状，缓缓拿起棋子，落在了棋局上。
砰！
李寻乐略微思考后便紧随其后。
同时，另一边的白衣老人也开始落子。
一人对两人，李寻乐明显有些吃力，他下棋的速度越来越慢。
棋盘上，他的劣势在扩大，用不了多久就要到油尽灯枯的境地。
而且四周还时不时吹来彻骨寒风，传来奇怪的声音，搅乱着李寻乐的思绪。
他手中的棋子，拿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每一个动作都充满挣扎，饱含纠结。
双方的棋力根本不在一个层级，李寻乐就像是小草，老人堪比参天大树。
天际已经在泛白，棋局对李寻乐而言接近尾声。
他浑身紧绷，已经做好了掀桌子的准备了。
“小伙子，游戏要结束了，看样子是你输了。”白衣老人见李寻乐迟迟未动，笑着说道。
李寻乐没有说话，看向两位老人，陷入沉思。
“天快亮了，在挣扎也无济于事，你注定要跟我回大山中。”
黑衣老人突然说了一句，白衣老人的目光微微移向对方，对方浑然不觉的样子。
闻听此话，李寻乐却恍然一震，他似乎从黑衣老人的话语中听出什么，脸上泛起了一丝笑容。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黑衣老人，随后目光转向黑衣老人后方高耸入云的群山中。
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
嘴角更是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容。
见到这幅姿态，白衣老人的脸色略微有些难看，他不悦的瞥了一眼黑衣老人，对方老神在在，丝毫不在意。
见此，他又看向李寻乐，语气也没有先前那么和善，说道：“你已经输了。”
“不，棋局才刚刚开始。”
说着，他拿起一枚棋子，落在了白衣老人的面前。
随后，他又落子在黑衣老人面前。
“你为什么不下？”
此时，李寻乐察觉到白衣老人的异样，他冷然问道。
白衣老人没有说话，而是闭上双眼。
这幅神态让李寻乐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如果对方一直不动手，等时间一到，看棋局上谁留下的棋子多，输的还是他自己。
砰！
好在，黑衣老人动了。
他脸上露出笑容，落子声音清晰无比。
李寻乐诧异的看了一眼黑衣老人，忽然发现他的脸虽黑，看起来却格外舒服。
白衣老人不动，李寻乐便将全部的注意力转至黑衣老人，两人你来我往，一副浩大的棋局如同天下盛景缓缓拉开帷幕。
最终，黑衣老人长叹一声：“我输了。”
听到黑衣老人的话，李寻乐点头，这时白衣老人睁开双眸，眼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怒火。
“时间快到了。”
天刚蒙蒙亮，金乌露出了半个脑袋，当他完全展露时，便是白衣老人赢棋时。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衣老人盯着黑衣老人，问道。
黑衣老人摇摇头，目光深邃，只听他说道：“无谓的坚持还有意义吗？死了那么多人还不够吗？”
“那是他们该死。”白衣老人愤恨一声反驳道。
黑衣老人却是摇头：“够了，不应该让仇恨蒙蔽我们的双眼，我已经累了。”
闻言，白衣老人不再言语，脸色变得复杂起来。
在他的注视下，黑衣老人的身影逐渐消散，最后化为尘埃，回归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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