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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卫朝颜，没有从这个女人眼里看到一丝惧意。
卫朝颜稍稍往后靠了下，勾起嘴唇反过来问他：“你在我的房子里，问我是谁？你觉得我能是谁？”
顾钦见她神色桀骜，眼里满是自信，就是没有丝毫属于女人的柔弱。他紧盯着她看了一小会儿，才开口：“你是蛇蝎？”
卫朝颜又笑，只是这笑意未达眼底：“看来你的脑子逐渐清醒过来了，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是找谁的。你不必紧张，来我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见不得光的，不敢去医院所以才会来找我。你运气倒算好，我今天心情不错，愿意接客。”
她的用词很大胆，一点也不像个医生。但这样的风格，却很符合“蛇蝎”这个称号，也让顾钦相信这样的女人为什么可以在黑市存活下来。
说着，卫朝颜忽然伸腿，鞋底轻轻抵上他不可言说的部位，调笑着：“初次见面，还是注意一下礼仪吧先生？绅士可不会在陌生女人面前随便露鸟。不如，先穿个衣服？”
这语气里满满都是嘲讽，顾钦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光着，居然滕地一下耳朵红了。这下意识的害羞反应他十分想掩盖，可卫朝颜却还是发现了。她看着顾钦，觉得这人着实有趣。在毒枭戴老板身边应该待了很长的时间了，居然还能有如此纯情的一面。
“旁边柜子里有干净的衣服，来我这里的客人总是很容易一身脏兮兮的来，我不喜欢，所以索性备了一些。”卫朝颜见顾钦去捡他的脏衣服要继续穿，开了口，“你那衣服还能穿么，去拿柜子里的。放心，衣服的费用我会算在治疗费里。”
说完，卫朝颜趴在沙发的靠背上，就这么反过身，眼睛都不眨地看着顾钦换衣服。他似乎对治疗费这三个字没什么反应，后来卫朝颜才知道，他压根就不怕贵，因为他不缺钱。
“你都这么看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人换衣服么？”顾钦扣上衬衣的最后一颗扣子，突然发声问卫朝颜。
卫朝颜笑得妩媚：“不啊，我只看身材好的，脸也好看的。”
顾钦扣扣子的动作顿了一下，也不知这会儿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走到卫朝颜面前，从他的卡里掏出一张，递给了卫朝颜：“这张是安全的卡，密码都是0，里面钱就作为诊金，你自己去取。”
卫朝颜却没有接，只起身对他说道：“不用这么麻烦，刷卡就行。”
说着，她竟拿出了一台pos机。
顾钦显然很意外：“你这种地方，也能用pos机刷卡？”
卫朝颜笑了：“当然，敞开门做生意，我这儿可是正儿八经注册过的……手工珠宝店。”
卫朝颜租的房子一共两层，一楼是一个手工珠宝店的门面，二楼是她真正的诊所和手术室。
顾钦觉得这女人倒是有些意思，也觉得她这性子的确很符合“蛇蝎”这个称号。于是他干脆利落的刷卡，甚至都没问卫朝颜刷了多少。
卫朝颜心想，看来那张卡里的钱比她刷走的数额要多得多，这男人倒是一点也不吝啬。
但是顾钦不知道的是，但凡刷过卫朝颜这台pos机，他的行踪就能被追踪。可令卫朝颜更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很谨慎，那张卡刷过之后，便被他销毁了。卡的“尸体”最后被组织的人在一个垃圾桶里发现。
可顾钦没有杀回来质问卫朝颜，可见他并不清楚卡已经被上了微型定位系统，他只是出于谨慎的性格，才会销毁掉这张卡。
而两人有了第一次交集后，之后的交集居然多了起来，因为顾钦又来找她治伤了。而他为什么频繁会受伤，卫朝颜心中清楚，必定是组织搞得鬼。他们就是要让顾钦心生警惕不敢立马回去，从而需要在外面频繁周旋，这样才会有许许多多受伤的机会。
而只有他受伤，她和他才会有更多的接触。
卫朝颜的目标是让他对她产生信任，尤其是医术上的信任。顾钦作为戴老板手底下的核心人员，必定和戴老板接触颇多，也自然会知道戴老板要找医生给妹妹动手术。如果他遇见了合适的医生，有很大的概率会引荐给戴老板。卫朝颜等的就是这个引荐机会。
他们接触得多，一来二去也就更熟悉了。除了熟悉，似乎还多了点别的味道……只不过，顾钦即使对她有了什么想法，也还是很克制，并且从来没有提到过戴老板。
卫朝颜是个有耐心的人，自然也是一句都没提过。并且对他的喜欢，从头到尾都在装傻。
而事情的转折点，是卫朝颜也没想到的契机。
顾钦不知什么原因，竟去了卫朝颜所在的疗养医院，两人迎面就撞上了。当时两人都傻愣在原地好几秒，随后卫朝颜装作什么也没看到，淡定地拐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顾钦或许是办完事儿了，居然推开了她办公室的门。
卫朝颜还记得，当时顾钦走过来，手撑在她的桌子上，俯下身离得很近，对她说：“你居然是这家医院的专家。你为什么要去黑市开诊所？”
他语气很温柔，但散发出来的气息很危险。
卫朝颜看了眼屋子里的监控，朝他凑近，两人的唇几乎快贴到一起，她低声说：“在这里问我，是想让我被医院开除，嗯？”
“那就换个方式。”顾钦忽然欺身而上，将卫朝颜上半身都挡住，若是从监控里看，会觉得两人是在热吻，“这样他们只会觉得，‘蛇蝎’果然风流。”
顾钦的眼睛紧紧盯着卫朝颜，似乎只要她说谎，他下一秒就能结果了她。卫朝颜不由轻笑一声，心想她对付这种男人，幸好从来都不是用美人计。
于是她道：“去黑市开诊所还能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钱。”
顾钦却说：“你们这医院的工资，并不低。”
“是么？或许在普通人看来是不错吧。”卫朝颜看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对我来说远远不够。你知道么，我在黑市一个月赚的钱，就能抵在医院一年的工资。你说我开得值不值？”
顾钦看了她好一会儿，将她的野心和对金钱的渴望看在眼里，过了会儿终于离开了桌面，在她对面坐下。
只有卫朝颜自己知道，此刻她桌面之下的左手手心已经全是汗。
然后，顾钦说道：“卫医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
顾钦道：“我的老板有个妹妹，心脏不大好，想请卫医生去给她动手术。”
卫朝颜心道：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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