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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瑶放下雕塑,面无表情地说,“他们的人到哪儿了?”
罗聋子立刻说,“根据探子掌握的情报,黄家的人已经来到了五里外的一片小树林,打算在那里安营扎寨,度过今晚,现在正是出击的好时候。”
“呵呵,果然不出所料!”
孟瑶的脸色瞬间变得阴冷起来,缓缓起身说,“老师还没有到场,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未必能够将黄家的人一网打尽,这个黄门郎在江湖上凶名赫赫,并不好对付。”
林远立刻邪笑一声说,“小姐放心,我们已经在水源下毒了,除非这些人不吃不喝,只要碰了山里的泉水,就一定会中招。”
孟瑶反问说,“有把握吗?”
“至少八成几率!”林远一脸的信誓旦旦。
“好,今天我累了,不想再参加行动,这次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去做吧。”孟瑶点了点头,神情依旧冷漠。
“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不辱使命!”
林远和罗聋子同时应了一声,挑着灯笼匆匆离去,随着两人的远离,那些原本守卫在村子里的袍哥会成员们,也很快撤走了大半,只剩下两三个杂鱼兵,仍旧负责孟瑶的警戒。
我原本打算跟上去,找机会通知黄家人赶紧戒备,可望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内心却忽然一动。
之前没有找孟瑶算账,是因为忌惮她身边那些人的实力。
可现在林远已经不在她身边,罗聋子也带着鬼面袍哥会的人走了,整个吊脚楼中只剩下孟瑶一个人,凭我的能力,拿下她并不是问题。
再一个,孟瑶的身份这么高,只要把她控制在手上,只怕罗聋子也必须听我的话,对于接下来的行动有着极大的帮助。
想到这儿,我便没有跟随上去,而是继续潜伏在吊脚楼外面,直到确认罗聋子等人已经撤走,这才深吸一口气,猛然站了起来。
隔着一扇窗,我将目光死死定格在孟瑶的背影上,内心极度挣扎,最终还是横下一条下,猛然出拳,狠狠砸在了窗户框上。
腐旧的木窗根本挡不住我拳头的力量,顿时被砸得粉碎,我脚尖一弹,身体立刻沿着被砸碎的窗户挤进去,犹如狸猫一样逼近了孟瑶。
孟瑶仍旧对着那个雕塑发愣,直到听见了身后的动静,这才有了反应,惊呼一声“是谁”,手中也甩出一把匕首,直奔窗户而来。
我侧身躲开,避免被匕首的锋芒扎中,随后贴着地面一滚,飞速拉近了与孟瑶之间的距离。
房间仅有一盏烛灯,光线昏暗,再加上事发突然,孟瑶并没有辨认出我的长相,立刻大呼一声,“有敌袭,快来人……”
“闭嘴!”
我根本不给她呼叫帮手的机会,合身一扑,飞速扑到孟瑶脚边,左手发力一揽,搂住孟瑶的小腿,一个鲁达拔柳,将人率先地板。
孟瑶显然没料到我身手这么敏捷,一时不慎,已然被我压在了地板下,正要继续叫人,却感觉脖子传来一抹刺痛,一把雪亮的匕首,已然顶在了她的咽喉上方。
我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孟瑶身上,依靠身体的重量,将这女人压得无法动弹,口中则发出一道嘶哑的低斥,“不要乱说话,否则小命就没有了。”
“你到底是谁,你……”
孟瑶果然很不简单,虽然被我压制在地上,却临危不惧,反倒瞪大了一双眼,十分凶狠地质问我的来历。
可随着烛火的摇曳,当她彻底将目光定格在我脸上的时候,整个人却傻了,宛如被邪鬼附体,浑身一颤,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低吟,
“王……青云,居然是你,真的是你?”
“你想不到吧?”
我死死压制着孟瑶,几乎与她完全贴在了一起,这么近的距离,让我能够更清晰地看清这女人的表情。
比起四年前,她更漂亮,也更有女人味了。
但我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上面,只是冷冷地眯着眼,投射出一股犹如刀锋般的寒意,逼视着她说道,“我是来找你讨债的,四年前你害死了我的养父,这份血仇,不共戴天!”
“呵呵!”
她反倒笑了,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些朦胧,仍旧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十分惊讶地喃呢道,“怎么会?林远明明告诉我,说你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还能活下来,难道你是鬼?”
我怒瞪着双眼,恨不得把眼珠溢出血,“你当然巴不得我死了,可我不仅没死,还活得好好的,这些年我忍辱负重,我的就是找你们孟家报仇!”
“呵呵,是这样么……”
孟瑶神情落寞,下意识地偏过头,看向被我撞在地上的雕塑。
我也本能地别过视线,扭头去看,然后愣着。
之前隔得远,我看不清楚那雕塑究竟刻画着什么,直到此时,我才发现那个被孟瑶捧在手里的木雕,居然是一个精致的小人偶。
人偶上雕琢着精致的五官,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居然和四年前的我一模一样。
“你……”
我完全愣住,盯着那个人偶,又变得沉默起来。而孟瑶则平静地看向我,轻声说,“王青云,你知不知道,当我听我说你已经死掉的时候,曾经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每年,到了你的‘忌日’,我都会跑去小义庄对你进行祭拜,谁知道你居然还活着,难道那把大火没烧死你?”
“那把火,是我们自己放的!”
我声音酸涩,回想起了上次祭拜养父的时候,无意间,在小义庄外看见的那堆香烛和黄纸,内心说不上的复杂。
原来这几年,孟瑶还没有忘记我,居然年年跑到那个地方祭拜……
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呵,难为我还祭拜了你这么多次,原来小义庄的那把火是你自己放的。”孟瑶释然了,或许是因为被我压得难受,她有些气喘,声音柔柔地看着我说,
“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不躲得越远越好,非要回来呢,你难道不清楚,我的老师和林远是不会放过你的吗?”
我紧咬牙关,同样喘着粗气说,怕我就不来了,你以为今天的我,还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会,只能被你们随意拿捏的小人物吗?
“孟瑶,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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