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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顶楼那两巴掌，近来顾妙和顾意的关系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整个外贸部气压也空前低迷。
‘傅先生，晚上约饭吗？’顾意浑不在意。
一边给傅然发信息，一边往茶水间走，无意间听到里头下属们正八卦得正欢。
“……为了跟顾意争，总经理真是没有下限了，那么低的价格都给？”
“可不是嘛！咱们这位副总手段狠辣的哟，才几个月签了这么多单，总经理能不紧张吗？”
“听说丢了锐胜，咱们的头头很有可能换人坐，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所以总经理才想打价格战啊，比市场价格再降利百分之五，疯了都……”
……
细细碎碎的声音从茶水间传来，顾意眯了眯眼。
原来顾妙也送了计划书去。
顾妙给的价格确实很难不心动，看来她得再做准备了。
‘可以，地点。’傅然的信息进来了。
‘家里。’顾意笑着回了信息，大大方方地进了茶水间。
呵，男人。
就不能哪次主动点。
世江集团，总裁办。
家里。
傅然放下手中钢笔，细细品味了一遍这两个字，秒回‘好。’
她总是出奇不意。
是他枯燥生活中，难能可贵的乐趣。
“近期的宣传计划差不多就是这样，傅总，傅总？”俞如凡这才发现，傅然拿着手机走神了。
也不知他是与谁在发信息，连向来冷漠疏离的神情都显得格外柔和。
“不好意思。”傅然回神，又恢复了那副疏离模样。
俞如凡笑了笑，余光瞟见他手机上的备注：小野猫。
这是……
俞如凡的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竟是宴会里那个红色背影。
“南面的地动工了，宣传给多一些。其他的你下次与程助对接就行。”傅然在文件上签下名字，笔锋凌厉。
接过文件，俞如凡踌躇片刻，柔声道：“傅总晚上有空吗？有间餐厅不错，一起去吗？”
她似乎极紧张，连拿着文件的指尖都用力到泛白。
这个开口，她酝酿了许多年。
“晚上有约。”傅然已然翻开下一份文件，随口回绝。
俞如凡脸色一白，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这样……那改日再约。”
有约。
跟小野猫吗？
临近下班，顾意摘了工牌，起身要走的时候，突然看到她为锐胜写的计划书，想了想，也一并放进包里。
傅然到的时候，顾意正往外走，似乎是看到他的车了，跟同事摆了摆手，一路小跑着拉开了车门。
初冬冷风裹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进了车里，女人侧着脑袋笑容明媚：“等很久了？”
“刚到，上车。”傅然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示意她坐到副驾。
顾意钻进车内，掖了下风衣角，顺道关上车门：“让堂堂世江傅总当司机，我良心觉得不安。”
但傅然又哪里会知道，她说车去维修是假话。
她的车这会儿好好的在公司停车场吃灰呢。
这算是对他不懂主动的小小惩罚。
“不必不安，这是蹭饭人应该做的。”傅然目视前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车上放着轻柔的音乐，顾意给魏迎雪发了条信息之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傅然闲聊。
与他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车已到门前。
菜是早前就让人送到的，让傅然随意之后，顾意便一头扎进厨房。
她的家干净简单并不考究，客厅立着一面诺大书墙，藏书繁杂丰富。
傅然随手抽了一本，似乎是她常常翻阅的，书页都有些卷边。
“傅先生有忌口吗？”顾意倾身，从厨房里探出头。
傅然刚翻了两页：“随意。”
继续往下翻，一张照片翩翩滑落，落到他脚面。
照片中的顾意坐在空旷的教室里，敛着眉目记笔记，面容青涩稚嫩与如今模样大相径庭。
背面，清秀的字迹随意写道：19岁。
“19岁的顾意。”傅然伸手拂了拂照片中人的脸，掏出手机翻拍了一张，随后将照片夹了回去。
索性顾意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在傅然接了几个工作电话之后，她已经将菜端了上来，并且贴心地盛好了饭。
“尝尝。”一头长发随意扎起，露出精致脸庞，顾意眸光亮亮望着顾意：“我手艺不错的。”
这话不假。
在国外十年，她早已练就一手好厨艺。
傅然每个菜尝了一口，点评道：“媲美大厨。”
“傅先生说话总是这么好听。”顾意为傅然倒了杯红酒，抿唇一笑：“我喜欢。”
一百分的颜值下，额外为他的温柔再加一分。
“顾小姐喜欢说好听话的人？”傅然夹了口菜，问得漫不经心。
顾意指尖轻轻点在高脚杯上，摇头：“不，主要看颜值。”
说罢，两人都笑了。
与她吃饭实在是件让人愉悦的事，能令傅然这般冷寂的也笑出声。
“顾小姐这顿饭来得有些迟，是在忙锐胜的事？”傅然饮尽杯中酒。
他猜，她若不是忙着，必然第一时间约他。
双手托腮，顾意轻咬了咬唇：“进展并不顺利。有人开出了超低价，说实在锐胜很难不心动。我也许会失手。”
价格这件事，是硬伤。
“也许对很多人来说价格是合作第一要诀，但锐胜情况复杂，若在你的计划书足够完美的情况下再谈价格，并非没有希望。”傅然对姜振鸿似乎颇为了解。
相对于顾意，傅然的身份是乙方，自然更明白乙方在想什么。
也许，他说的是对的。
思虑再三，顾意还是请求傅然为她的计划书做出参详，而傅然欣然同意。
在傅然的提议下，顾意对计划书做了不少改动。
敲下最后一个字，魏迎雪的电话进来了：“顾总，你真是神了，怎么会知道顾总经理的报价？”
“我猜对了？”顾意轻笑了一声，将页面按了保存。
“我托人找了锐胜里的人，顾总经理给的价格跟顾总你猜的差不多。但我们不可能比他们低了，锐胜还有希望吗？”魏迎雪担忧之至。
顾妙能胡来，毕竟她一向为了达到某些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但顾意不会，她有原则与底线。
“有赌未必输。”顾意斜斜勾起嘴角一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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