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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顾意望向对面的人：“是你！”
他那件黑夹克衬换成了一件扎染的牛仔外套，整个人自在且随意地半靠在沙发背上，大长腿大喇喇地敞开，脚上穿了一双棕色马丁靴，看起来年轻有朝气。
是昨天晚上在小吃街跟她搭讪那个男人。
此时，男人俊俏的脸上带着丝丝笑意看向她，连连点头：“看来我还让人挺有记忆点的。”
“还真是巧了，你是正成机械的员工？”叶星这会儿也认出他来了，母鸡护犊子似地瞪他。
章锐阳不恼，反而笑得开心：“呃……算是吧，我叫章锐阳，就算没有发展的空间，交个朋友可以的吧？”
说起来，章锐阳确实是昨天第一次到绵东，原本是应他哥章锐文邀请来公司帮个小忙，可他这个人想法天马行空的，落地就找了个当地导游玩，章锐文打了好几通电话也没能见到他。
没想到今天他一到，就见到了顾意。
章锐阳……章锐文。
素手轻轻将文件合上，顾意挑了下眼眉：“你跟章锐文是……兄弟？”
“姐姐就是聪明，这都猜到了！他是我哥。”拍了下大腿，章锐阳爽朗一笑：“你们坐这儿是……等人呢？”
“可不，就等你哥呢……”瘪了下嘴，叶星轻哼一声。
等他哥？他哥不就在公司里么？刚刚还夺命连环call让他速度到公司来，她们却见不着人……
章锐阳瞬间意会，他勾起唇角笑了笑，目光落在顾意身上：“姐姐想见我哥也不是不行，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就带你上去。”
说罢，他一脸期待地看向顾意。
就在叶星以为顾意不会说时，却见她粉唇轻启，慢条斯理道：“顾意。”
“顾总！”叶星一听急了。
怎么顾总还跟这个登徒子说真名了？
顾意用眼神安抚叶星，示意她没事。
不过一个名字就能换一个见章锐文的名额，省得在这里没日没夜的蹲守。
这笔买卖她不亏。
“顾意，好听！我可以叫你意意吗？”章锐阳眨巴了下眼睛，一派自来熟的模样。
嘴角抖了两抖，叶星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撩起眼皮扫他一眼，顾意素白的纤指在文件袋上轻点两下：“你可以叫我小意姐。”
行吧。
章锐阳瞬间妥协，起身笑道：“小意姐，走吧，一起上楼。”
……
其实顾意对章锐文挺好奇的，从他优秀的履历表来看，他的才华和能力完全够他在国内任何一个一线大城市开一家机械公司，可他凭就选了绵东这么个地方，到底出于什么原因，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叮……’电梯到达。
顾意也收回神思，目光环视四周，跟在章锐阳的身后走了进去。
推开办公室门，章锐阳往里探了个脑袋进去，看到坐在办公桌后头的男人，扯着嘴嬉皮笑脸地叫了声：“哥！”
“你疯够了？知道过来了？”放下手中的文件，章锐文冷眼睨门口的人。
他们兄弟感情很不错，只不过两人走上了完全不一样的道路，章锐文致力于白手起家打下一番事业，章锐阳却没什么大抱负，只想闲散混日子，如今在当插画师。
“我第一次来绵东，不得见识下这里的风土人情！”站直身子往里走，章锐阳说得头头是道。
章锐文还想再训他两句，蓦地看到章锐阳后面的顾意和叶星，他神色一沉，抿着唇好一会儿才道：“这两位是？”
“哦……我朋友，顾……顾意。”自顾自走到沙发上坐下，章锐阳像个没骨头的一般，懒懒散散回答。
微笑着冲章锐文点了下头，顾意走到办公桌前将名片放到他面前：“章总好，我是方瑞集团的顾意，很高兴见到您。”
她怎么跟章锐阳混到一起了？
拿起桌上的名片看了两眼，章锐文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顾意坐下：“怎么不早点说是阿阳的朋友！真是抱歉顾总，最近找我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只能推说出差。”
“我理解的章总。”顾意向叶星招了下手，一边道：“我不耽误您太多时间，就是想亲自把方案书送到您手上。”
将方案书放到章锐文面前，顾意面上的笑自信而从容：“我相信，章总看过，会感兴趣的。”
对于自己的能力，顾意还是很有信心。
“顾总的诚意我收到了，想必顾总也明白我的顾虑，毕竟方瑞才入驻绵东，我们没有合作的基础。”章锐文双手交握置于桌上，面上带着笑，话里话外却都是拒绝的意思。
他心中有几个待选的目标，价格和能力都不错，他们也有合作的基础，没什么必要冒险换合作人选。
“当然。”点点头，顾意不急不缓：“既然章总知道方瑞刚刚入驻绵东，想必对我们的背景也有所了解，方瑞集团外贸起家，经手的大大小小合作无数，虽然这个分公司刚建立，但能力是相同的。”
对于她的话，章锐文沉吟着没有立马回答。
他当然了解方瑞，不只是方瑞，对于面前的这个女人他也早有耳闻。
她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一路从小小外贸部副经理爬到方瑞集团ceo这个位置，不可谓不厉害。
有时候，谈生意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谁的气势更强，便多了一丝赢的可能。
在这一点上，顾意自信从未输过。
沉默良久，章锐文依旧不肯痛快松口中，只是笑意不减：“顾小姐的方案，我会看的。”
到底是退了一步。
“那辛苦章总，我期待您的来电。”起身，顾意很有分寸地退开两步：“不打扰您。”
见顾意转身要走，游戏正打到一半的章锐阳急急回头，手指在屏幕上翻飞：“你这就走了？别呀……”
“再见。”顾意心情不错，对他绽出一抹笑来。
……
起身为顾意收拾了下房间，傅然弯腰凑近了看地上那副破碎的眼镜，薄唇倏忽勾起，长指挑起那变了型的框架，轻啧一声，那框架便如一道流星，飞入了垃圾桶内。
坐在那张略窄的布艺沙发上，傅然长腿一展，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看昨天程同景发来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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