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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来得很早，想在顾意上班的第一时间让她看到那束百合花，可没想到顾意送了他一个更大的惊喜。
他看到她在车里勾着傅然的脖子送吻。
看到她笑意吟吟地冲他撒娇。
看到她……
拍了下脑门，章锐阳低声自语：“快别想了！”
她很明确在告诉他自己有男朋友了。
是他一厢情愿。
“连花也没送出去……”垂眸，甩了两下那枝生机勃勃的百合花，章锐阳苦涩一笑，表情颓丧极了。
“喏，分你一杯！”一支白细的手拎着一杯奶茶递到章锐阳面前，顺着那支手往上看，正是叶星。
她另一手也拿着一杯奶茶，正喝到一半，见章锐阳看她，她咧开嘴笑了下：“哦，买一送一比较划算。”
“不喝。”章锐阳摇了下头。
将奶茶放到他脚边，叶星甩了下手，将被冰浸出来的水渍甩掉：“心情不好喝点甜的，而且……如果你真的见到我们顾总男朋友，只怕会更不好。”
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章锐阳是又在顾意那儿碰壁了，才会一大早坐这儿颓废。
今天她心情不错，奶茶就分他一杯好了。
章锐阳闻言更为心塞，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哼。”
是，他今天有幸得见了！
“你不如退而求其次，跟我们顾总做朋友算了。”叶星眼眉一弯，给他出了个主意。
“你说得倒是容易，你知道……”章锐阳回头想将未说完的话说完，却发现不知何时，叶星已经进去了，只留他一个人和拂面而来的冷风。
那风啪啪的，抽得他脸疼……
僵着背又坐了一会儿，章锐阳弯腰捞起地上那杯奶茶，泄愤似地用力将吸管戳了进去：“喝就喝！”
叶星压根没想在那儿开导章锐阳，也没想当他忠实的听众，脚步轻快的进了公司，还不忘与前台小姐姐打招呼。
“星星，今天怎么只喝一杯奶茶呀？”前台小姐姐看到叶星，笑着打趣她。
脚步不停，叶星摆了下手笑嘻嘻道：“哦，路上打翻了一杯！”
……
签下了正阳机械的合同之后，方瑞分公司似乎一切也开始走向正轨，那些此前对她实力有看法的人也都安份了下来，原本不过是个幌子的公司也似乎散发着朝气。
天气逐渐冷了下来，在一场稀薄的雪后，绵东正式迎来了冬季。
聂冰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再拖下去了，她的小腹依然平坦，但这三个月她孕吐严重，整个人看起来苍白而消瘦，可顾弘渊还在留与不留之间摇摆不定，磨得聂冰失了耐心，最近天天跟他闹。
“这个季度的……”话到一半，顾弘渊的电话响了，他瞄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不禁拧在了一起，心里抗拒着不想接，却又怕那位姑奶奶把事情闹大，只得起身：“我接个电话，你们先说。”
快速走到楼梯口，顾弘渊这才接起电话：“我在开会，能不能晚点再说？”
“你都拖了一个多月了，还能不能做决定了……”将杯子掷到地上，迸裂的碎瓷片飞溅到四周，聂冰压不住脾气，吼了一句：“顾弘渊，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啊？”
他想怎么样？
顾弘渊手把在窗棂上，沉默了。
他思来想去，理智告诉他应该第一时间选择让聂冰不要孩子，这样不会留下任何把柄，也能够全身而退。
可心底总有个声音在鼓动他，留下吧，留下吧！
蔡月茹当初没能为你生个儿子，聂冰这个也许是儿子呢？
顾妙已经毁了，现在这个孩子不正好可以接起家业吗？
所以，他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现在还没给聂冰一个明确的答复。
冷静了一下，聂冰坐回沙发，语气平缓道：“最近我想了很多，你说得对，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变成别人口中的私生子，我也不可能……没名没份跟着你一辈子。”
“你想说什么？”顾弘渊脸沉了下来，语气生硬道。
看着门外透进来的明媚阳光，聂冰笑了下：“顾弘渊，我们一开始就错了，你应该放过我，让我去过自己的人生了。”
“什么叫放过你？”猛地提高音量，却又突然惊醒这里不是适合说这些话的地方，顾弘渊压着脾气，小声道：“你等我两个小时，我们回去谈。”
这两个小时，顾弘渊坐如毡，下属们说了什么他左耳进右耳出，什么也没听清。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几乎是第一时间赶到了别墅。
客厅里一片狼藉，聂冰缩在沙发上形容憔悴，目光失神地看着他。
顾弘渊在门边站了片刻，才缓步进门坐到了聂冰对面：“你不想要小孩了？”
他深谙谈判之道，想第一时间掌控主动权。
“难道不是你不想要吗？”眼珠一动，聂冰勾唇笑了下：“你以为这一个多月我在等什么？你根本不期待所以才一个月都没有正式开口让我把孩子留下。”
她稍稍一顿：“你不过是在权衡利弊，到底是留下对你来说划算点，或者不留。你不知道的是，这一个多月足够让我死心，顾弘渊，不被期待的人不会有美好人生的，他的到来本来就是错误。”
话到这里，聂冰的泪也跟着下来了。
如果说她从发现怀孕开始一直都在演戏，那么此时此刻，她有两分真心。
毕竟这个小生命真的在她肚子里存在过。
“我不是在权衡利弊，我是在想一个两全之策，让孩子能名正言顺生下来。”顾弘渊脸上丝毫没有被揭穿的窘迫，他声音平淡，给自己找了个十分完美的借口。
聂冰抬手抹了下泪：“有啊，你跟你老婆离婚，不就行了。”
“你知道不可能的。”顾弘渊拧着眉头轻喝一声，他试图跟聂冰解释清楚：“我跟她是利益共同体，现在离婚，对我没有好处。”
“还说不是在权衡利弊，你就是！”聂冰冷哼一声。
事情到这里似乎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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