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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讨厌死这个侄女了。
甚至心理阴暗地想，十年前怎么没把她干脆弄死。
“这都是董事会商议的结果，二叔如果有异议，现在就可以开个临时董事会。”顾意勾着唇，不咸不淡道。
她怎么觉得，顾弘渊进去两天，看起来更疯了。
拿董事会当挡箭牌是吧？
顾弘渊嗤笑一声：“行，那我们董事会上见。”
怎么说，董事会过半的人都站的他这边，只要他再笼络笼络，执行董事之位，还不依然回到他手里。
“二叔慢走不送。”顾意转动椅子，面上笑意不改。
顾弘渊回到公司的事情悄然在众人之中传开，对于方瑞集团这个执行董事之位到底花落谁家，也引起了不小的猜测。
普通员工理所当然地认为顾弘渊当了十几年的执行董事，他回来了自然还是他来当。
只有那些高层、董事知道，自此之后，顾弘渊怕是只能当个普通的董事了，能不能再继续在方瑞高层留着，都还两说。
方瑞的天，是真的要变了。
这个董事会开得比顾弘渊想像中的要难上许多。
“老刘，咱哥俩许久没出来喝一杯了……哦忙着是吧……行行。”挂了电话，顾弘渊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枯坐片刻，不信邪似地又给另一个董事打去了电话：“老杨啊……”
数不清这是他打的第几个电话了，可无一例外地，没有人肯出来跟他见面。
包括那些从前一直支持他的人。
一圈电话打下来，也只有郑立祥一个人肯抽空出来见他一面。
“老顾，现在这个形式，怕是急不得的。”郑立祥点了根烟，拧着眉头叹了口气。
近来方瑞在顾意的管理之下，展现出了在顾弘渊手底下没展现出的风采。
说句实在的，连他都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觉得顾意当这个执行董事更为妥当。
顾弘渊压下心中不满，倾身过来给郑立祥添酒：“是急不得，还得你们支持，我们合作这么多年，而且你们当真放心把方瑞交到一个初出茅庐的女人手里吗？”
论能力、论魄力难道他还不如顾意？
“若是两年前，你或许还能说她是初出茅庐，但如今嘛……”郑立祥话未说完，只抖去烟灰，悠悠望向顾弘渊。
这两年眼睁外姓看着她是如何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看着她，有时候他真的觉得，是他们老了。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呐。
“怎么老郑你也说这样的丧气话？”喝下一大口酒，顾弘渊心浮气躁：“就算我不当这个执行董事，她也绝对不能当，你可别忘了当年……”
话到一半，顾弘渊停了下来。
郑立祥的脸色微微一变，将手中未抽完的烟捻进烟灰缸里，好半晌才道：“她现在风头正盛，等过了这阵，我们分头去走动走动，也许还有转圜的机会。”
“那咱们可说定了，来，走一个！”这会儿，顾弘渊才露出一抹笑来。
心中的大石头也总算放下了。
只那天顾弘渊露了个面，便又像是神隐了一般不再出现在方瑞。
顾意丝毫不受影响，在熟悉了执行董事的事务流程之后，终于抽出空来见宁容远。
在这两三个月里，宁容远的不好过都写在了脸上，但如今看上去状态也还算不错。
手搭在椅背上，顾意扫了对面的人一眼，微微一笑：“你的报告我都看过了。”
猛地抬起头来，宁容远脸上有一抹局促：“你……怎么知道……”
在顾意去绵东之后，他被顾弘渊找了个由头降为普通职员，提交的报告一次次被打回，颇有些要让他翻不了身的意思。
他倒没有放弃，只不过也会觉得看不到希望。
好在……她回来了。
宁容远望向对面的女人，她更甚从前的耀眼，眉宇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
“抱歉，当初事发突然，让你的处境为难了。”顾意敛去面上笑意，声音轻柔地道。
是她疏忽了。
当初宁容远投靠了她，她在去绵东时却没有为他做好打算。
顾弘渊这人又惯用那些卑劣肮脏的手段对付人，确实，宁容远很难。
“顾董别这么说，您做的已经够多了。”摆了下手，宁容远心头一哽。
怎的，他竟然需要被一个人护在羽翼之下。
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可他却又没有能力改变。
“我同几位高层商议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你调回开发部经理，你觉得怎么样？”顾意喝了口咖啡，入口满是苦涩，她不由得拧了下眉。
执行董事秘书室的人，还真是不了解她的口味。
目光在那青葱般的指上停了几秒，宁容远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眼：“顾董，这样不好。”
他紧抿着唇，没解释为什么不好。
但顾意很清楚他的意思。
她回来，宁容远便被重新升任为开发部经理，难免会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在这点上，他还真是不了解她，她从来都不是怕流言蜚语的人。
“你的能力当得起这个职位，有什么不好的？都定了。”放下咖啡杯，顾意一锤定音。
他投靠她，带着一股热枕与信任。
她总不能辜负。
在调令下来的第二天，顾意让财务部拨了专款支持开发部的新项目，这一举动，引起了轩然大波。
“以前我就说他们有点猫腻，你瞧吧？”
“不过听说顾董有个男朋友非常优秀，跟宁容远没什么可能吧？我瞧他们没什么亲密，挺客气的。”
“如果没点事，那顾董那么照顾宁容远？”
“那是人前，人后指不定怎样的呢。”
“要我是宁容远，顾董能看上我，我可以跪舔！”
……
说什么的都有，总之，并不太好听。
众人当然不敢在顾意面前说，但宁容远难免会听到，可他却不能回应什么，一天天的，流言愈盛，他也有些熬不住了。
“说说，为什么辞职？”放下手中的辞呈，顾意转动椅子，微仰着脑袋看对面站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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