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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意追了两步没追上，破罐子破摔似地站在后头冲他喊：“我看就是有过节！”
高浩没回头，但能感觉到他连步伐都在加快。
这算什么反应？
顾意笑了。
回头再问问段叔。
这个梗在顾意心头的保险柜到底是被打开了，里头的东西被顾意一一拿出。
最上层是方瑞内部的一些重要资料，再往下翻，有现金和顾弘渊的私章什么的。
夹在最后，是一个牛皮纸袋，顾意动作一顿，缓缓将其抽了出来。
会是她要找的东西吗？
顾意面色凝重，抽开牛皮纸袋上勾着的绵绳将里头的文件拿了出来，合同一共有五份，一如当初蔡月茹拿到的那份一样。
都是跟大宏集团的合作。
“原来曾经合作过这么多次？”顾意拧着秀眉，粗略翻了翻那几份合同。
最早的一份是蔡月茹拿到那份，往后一年一合作。
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再正常不过。
可要真是正常的，这些合同现在该在方瑞集团档案室里，又怎么会被顾弘渊特别安置呢？
这事儿，透露着莫名的诡异。
……
顾弘渊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雅室里听一个小姑娘弹古筝。
电话接起来没听两句，他的脸色就全变了：“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顾弘渊面色狰狞，一下就从那把古香古色的太师椅上弹了起来，惊得弹古筝的小姑娘拨错了弦，发出一道刺耳的响声。
“事发突然，我来不……”吴翰话才刚起了个头，顾弘渊已是暴怒：“那我t妈现在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顾意想开保险柜的事吴翰是提过，但他浑不在意。
可他又怎会想到顾意如此猖狂，竟然直接带人把保险柜给撬了？
“顾董，我是想通知您，可刚刚顾意一直在我身边，我……我实在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吴翰站在楼梯间，面上说不清是什么神色，语气却还算平静。
对于顾弘渊的反应，他早有预料。
以前……不一直都这样的吗？
事情办成了夸两句，办不成怒骂……
来回踱步，顾弘渊喘着粗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好一会儿才道：“现在立刻、马上去拦住顾意，把东西一样不落给我带回来，她要是不肯，就说是我的意思。”
现在只能祈祷顾意还没看到最底下那几份合同。
沉默了一息，吴翰手微微发颤，扭头往办公室方向看了一眼：“顾董，怕是来不及了。”
他承认他的心被顾意那句话搅乱了。
等他平稳了情绪从茶水室追出去时，看到保险柜门已开，顾意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
“她人还在公司里吗？”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顾弘渊一边问一边大跨步往门外走去。
“是，不过今天她的行程都结束了，大概很快就会走。”吴翰目视着外头，缓声回答。
憋了一整天的雨终于落了下来，斜风带着暴雨，银龙一闪而过，照亮远方的天空，紧随其下的，是炸响天边的惊雷。
这场雨，大概会下很久。
两三句话间，顾弘渊已经上了车，示意司机回公司：“你拖住她，我马上到。”
“好的，顾董。”挂了电话，吴翰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了一根狠狠吸了一口，又重重将其吐出。
他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顾意那句话。
吴翰，当狗的滋味，好受吗？
良久，他才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随意将还有大半截的香烟捻断在矿泉水瓶作的烟灰缸里，这才转身走出楼梯间。
一条好狗，又该去执行他的任务了。
……
紧赶慢赶，顾弘渊终于赶到了公司。
顾意分明料到他会来，却装模作样地一脸惊讶：“二叔你怎么来了？快，坐。”
水是刚烧开的。
顾意慢条斯理地烫茶具、泡茶水，看得顾弘渊觉得有些恍惚。
曾经何时，坐在那个位置的，是他！
因为疾走而狂跳的心终于平稳了些，顾弘渊冷冷望向顾意：“你泡的茶我还敢喝吗？连保险柜都敢撬了，我哪知道水里你会不会放什么东西？”
手上动作不停，顾意斟了一杯茶放到对面，才徐徐笑开：“二叔手眼通天，前脚保险柜才开，后脚您不就到了？”
再说，她犯得着为了个顾弘渊，做那些作奸犯科的事？
冷哼一声，顾弘渊心里头挂念着那些文件，没功夫跟她在这儿打机锋，转身打开保险柜就开始翻。
东西都还在，就是……
翻到最后，顾弘渊神色一变，厉色问道：“那牛皮纸袋呢？”
“二叔是那个呀……”抿了口茶，顾意嘴角轻勾，不咸不淡道：“里头的文件我送到档案室归档了，毕竟几份普通的外贸合同，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送到档案室了？
顾弘渊的神色变幻莫测。
“二叔是整理东西的时候没注意，混进来了吧？”偏过头看向顾弘渊，顾意颇为贴心地给他递了台阶。
一颗悬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顾弘渊缓缓直起腰来，那张伪善的脸也多了几分笑意：“可不是……你瞧我这记性，还以为是一些私人文件。”
将那杯凉了的茶倒了，又重新斟上，顾意也不戳破：“现在，二叔可以坐下喝杯茶了吧？”
一路赶来，也是辛苦。
瞧把他吓得脸都白了。
几十年的老脸终究是厚的，顾弘渊这会儿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泰然自若地坐到了顾意对面：“二叔这耽误你回家了吧？”
“我就是特意在这儿等二叔的，不耽误。”隔着袅袅烟雾，顾意斜斜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顾弘渊。
顾弘渊喝了半杯茶，不明所以地看了过来：“哦？”
“是想关心关心二叔跟聂小姐的事解决得怎么样？二婶知道了，大概很难过吧。”顾意一脸关切，还忧心地叹了口气。
她就是有这点恶趣味，非要故意戳顾弘渊的心窝。
哪壶不开，她就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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