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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她，能让先生露出不为人知的那面。
只有她，能让先生打破无数规则，为她一再破例。
究其原因，大概就是爱。
泛红的眼眶生涩难受，白悦愣是强忍着再没掉一滴泪，她怔怔地，执拗地道：“我不想放弃。”
再艰难的谈判也不过如此。
双手一摊，程同景也不恼，只是微笑着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钞票放在桌角：“白小姐，人生是不止于此的，如果您想明白了，就回封河吧。”
情爱伤人啊！
这一趟看似没有成果，可只有白悦知道，她心里是如何的地动山摇。
程同景的话无疑问是尖锐且伤人的。
但不也正是白悦一直不敢去面对的现实吗？
玫瑰进了垃圾桶，其实她的感情，何尝不是也被一并扔了进去呢？
一口喝下那杯冷透的咖啡，白悦起身，恹恹道：“走吧阿正，今天不想等了。”
阿正抿了下唇，沉默跟着起身。
他很想问一句，大小姐，你还好吗？
可短短几个字就生生梗在了喉间，问不出来，也吞不进去。
……
玫瑰被珍之又珍地小心存放，在他抬眼可见，解手可及的地方。
程同景来汇报与白悦谈话情况的时候，傅然正半倚在桌边瞧他的玫瑰是否安好。
“先生，她怎么……油盐不进的。”程同景目光落到那束玫瑰上。
他现在觉得，先生也油盐不进。
指腹抚过柔软的花瓣，傅然连眼皮都没撩动一下：“事情交给你去办就好，不必再来汇报了。”
猛地，程同景脑中就闪过白悦那张苍白，泛着泪光的脸，他抿唇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好的，先生。”
情爱它好，让人感受到幸福。
也不好，你自以为的用情至深，甚至换不来别人一句感动。
见程同景少见的沉默，傅然终是抬眸扫了他一眼，转身坐回椅上：“怎么，觉得我薄情？”
“没有。”程同景摇头，迟疑着低语：“就是看白小姐有些可怜。”
从前他认为傅然是个没感情的人。
毕竟他太过淡漠疏离，可在顾意身上他又推翻这个结论。
爱情可真神奇，他让人千姿百态。
程同景眸光匆匆扫过桌上玫瑰，他也有些动容，想试试他们说的爱情。
那是个什么东西。
“个个你都觉得可怜。”嗤笑一声，傅然的面上是没什么表情的：“你先生我并没有你想像的闲。”
乔韵是，俞如凡是，如今白悦也是。
可怜得过来吗？
听起来平静的话语，显然已是不悦。
程同景也知道自己莫名失态，垂头立正：“抱歉，先生。”
到底是跟在身边多年的人，为了个白悦闹这点不愉快不值得。
傅然沉默，没再开口。
这算是个台阶，程同景连忙就着往下走：“先生，大宏集团那边的事有进展了。”
卖乖他是很懂的。
并且这个事，也不好一再让先生催。
进来到现在，程同景才将手边的文件递了上去。
“我们的猜测没错，人与秦书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程同景眉头紧拧，并不觉得轻松。
当年经手的人倒是找到两个，不过情况都不太妙。
一个叫王明的如今身患重病生命垂危，另一个叫柳少凡的出国多年，只剩一对父母还在国内。
“要不我们先从王明这边入手？”程同景也犯难。
按理说，王明这种情况，他们实在不该去打扰了。
但摆在眼前的，触手可得的，也就他。
沉吟着，傅然翻了翻两人的资料：“先去接触，如果情况不允许，再另想他法。”
“他这个病把原本还算富裕的家境拖垮了，如今我们的出现，对他不一定是坏事。”做起这些事，程同景还是很熟手的。
没有什么比钱，更好让一个人开口了。
毕竟他现在很需要。
“柳少凡这条线也别断。”手指在纸上轻点了下，傅然话峰一转：“秦书宇身边的人查得怎么样？”
一胞同出，但秦书宇却是与秦书睿全然不同的两种人。
相比秦书睿的儒雅磊落，秦书宇背后没少做小动作，淮港商界知道他的，哪个不晓得他是个八面玲珑，老奸巨猾的。
“目前都没什么问题，不过秦书宇老辣得很，做起事来滴水不漏的，回头我再过一遍。”程同景话头一顿，又抽出另一份文件放到桌面：“先生，这是你让我查的方之柔资料。”
目光微垂，傅然听到这个名字，周身的气压都低了。
方之柔。
宴会那天，着实给了他们一个大惊喜。
“这位方之柔，是顾小姐的……母亲？”说到最后两个字，程同景迟疑了。
嫁进秦家这些年，方之柔确实跟秦书睿学得很低调。
夫妻二人几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最近一次就是前不久秦书睿生日宴。
她手段了得，将自己与秦弘瑞的那段过往隐藏得很好。
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狠厉，傅然扯了下嘴角，听不出情绪：“生物学上，算是。”
感情上，她不配。
想到过往种种，程同景也不免感叹：“顾小姐真是挺不容易的。”
从云端一朝跌落尘埃，又从尘埃一路爬回云端。
十年蛰伏。
她的坚韧与努力，谁又不敬佩？
傅然眸色黯然。
这么久了，他甚至不敢去设想她那十年是如何度过的。
该经历多少苦难，才让她戴上那张微笑的面具。
桌上的玫瑰依然散发着芬芳和魅力，一如它的主人，带刺又让人忍不住要去触摸。
……
‘王朝’会所，三楼。
隐约能听到楼下传来的震耳音乐声，包厢里弥漫着烟酒味，男男女女搂抱着坐在四方，间或能传来女人银铃般的娇笑声，夹杂着麻将碰撞的声响。
顾弘渊就坐在正对门的位置，他一改前几日颓废模样，花白的发染黑，穿着一套暗蓝色西服，春光满面模样。
膝上女人半倚在他胸口，一袭高开叉旗袍勾勒出她傲人本钱，栗棕色的发盘在脑后，露出一张妖艳妩媚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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