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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也早已经练就一刻坚实强硬的心脏，早就无惧任何伤害。
但……
他不知道原来有一天，他会接收到来自别人的关爱。
也正因为第一次经历，所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种令他心悸的处境，所以……
他问的直白，很想要一个回答。
然芈鹿的回答与他所想并非一直，她先是微怔，眼瞳里满是迷茫。
好一会儿之后，她像是总算思考清楚，避开他的视线，回答，“你是我的病人，我说了，不想你死在我手上，坏我名声！”
“你知道的……医者、医者最看重名声了。”
说完，她脸撇开的更远了。
她答得有些违心，所以显得心虚，不敢看晏夭涟。
她即便她避开了视线，然那耳根的绯色却根本藏不住。
晏夭涟哪里还看不懂她的意思，自己心尖的那份情愫显然也有些藏不住了。
可如今这种处境，他不敢踏出那一步。
于是松了手，不再钳制她。
“我会努力好好活着，争取不败坏你的名声。”晏夭涟顺着她的话，回应了一句。
只是声调平缓，听不出起伏来。
芈鹿闹不懂他的情绪，也没有深究。
夜深了，她收了金针，十分自然的说道，“时辰晚了，你在这休息吧！”
却见昨夜无论如何都要赖在她房中的人，猛地站了起来，起身背对她，“不用，我先回去了。”
他打了个响指，林鹤立刻出现在窗外。
晏夭涟背脊笔直，虽然他骨架宽大，可身子明显单薄瘦弱。
芈鹿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是生气了，那背影给人的感觉落寞又可怜。
可……
自己分明没有说什么惹人气恼的话啊。
芈鹿没再开口，只是默默看着他身影消失。
等人彻底走远，她才啧了一声，“男人的心啊，也跟海底针似的，看不透啊！”
真是有些难懂，她不知道哪儿得罪了他呢！
她向来心大没再纠结，直接睡下了。
而走在这暮色深夜中的晏夭涟，此刻心绪却乱了个彻底。
他从来都知晓自己的心思，在芈鹿回到浅京后第一时间将人劫持也并非单单只为了婚事上的约定。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还有更多。
但……
以往也只是因为芈鹿与三年前有关，也在他过往的记忆里纠缠了三年，所以……多少起了些心思。
算起来，芈鹿救了他一命还吃了大亏，他娶了她，为她把后半生的路铺平，也算还了这份恩情。
可，他失算了。
他错估了芈鹿的魅力，他没想到自己竟会越陷越深，显然……已经到了有些无法自拔的程度。
若是……
若是被芈鹿发现了这份心思，她怕是要逃的吧！
而且怎么办呢，他这副烂身子又能承诺什么呢？就连许她一个未来，自己都做不到，又如何去倾诉自己的心意呢？
“大人，您……您还好吗？”林鹤显然被他那一身萧索的情绪吓到，有些担忧的询问。
晏夭涟喉间梗的厉害，根本说不出话来，便没有开口，只是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但这一夜，他几乎没睡。
芈鹿睡的极好，第二日一早，丫鬟便早早过来帮她梳妆打扮。
这几日天气极好，阳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大夫人司空梨帮芈鹿准备的是一身胭脂色的广袖外褂，内搭对襟小衫，下着乃一条?褐色织金马面裙。
头发梳成单螺髻，点缀缠花牡丹发簪，旁边又缀了两只同色系小蝴蝶，很是灵动秀气。
珍珠耳坠落于耳畔，走动间轻轻摇曳。
看着镜中人儿端庄的模样，芈鹿一时倒有些不适应。
她习惯穿短打，做事方便不说，还不妨碍她动手打人！
当然……
身为芈家的女儿，她只能这般打扮，才更符合她的身份。
等梳妆打扮完，她便听到外面传来的独属于芈灵瑕的清脆声音，“二姐姐，你好了吗？我们该走了。”
芈鹿从屋内出来，一眼就看见站在廊下的芈灵瑕。
她今日与往常打扮没什么大的区别，只是更华贵了些，发间的装饰物也多了些。
毕竟是生于芈家长于芈家，又有司空梨这样一位母亲，芈灵瑕这样的才是真正世家贵女该有的样子。
“好了，走吧！”芈鹿快步朝她走去，面上笑盈盈的。
她面向生的极嫩，每每看着人的时候，眼底都是一片真诚与清亮的，从来不会给人以压迫感。反而因着那模样，总让人觉得她极好欺负，想要好好保护她一番。
可谁也没有发现，那隐在瞳仁深处的狡黠与激灵。
只有晏夭涟那人，才早早就发现了这一点。
“二姐姐，你今天好美呀！”芈灵瑕看的痴了，眼底满是惊艳。
芈鹿只觉得她说话有些夸张，“还是三妹生的好看，矜贵的很！”
这绝对不是贬义的词汇，而是真诚的夸赞。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说着恭维的话，闲聊了两句便走到了门外。
马车已经置好，司空梨独自乘最前面的一辆，三位小辈自然乘后面一辆。
除了芈鹿、芈灵瑕外，早已经过了及笄之年的大小姐芈灵玉也在此行之列。
因为芈灵玉的存在，所以芈鹿和芈灵瑕没聊几句，只觉得别扭极了。
好在很快到了承俊侯府，几人在门前下了车，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早已经在门外候着，翩翩然施了礼说道，“芈夫人，我家侯夫人先前已经交代了奴婢，恭候您去她院中小憩，至于几位小姐，可至湖心亭凑凑热闹，今儿个所有的宴请来的小姐都聚在了那儿！”
司空梨看向芈灵瑕她们，点点头道，“她们这些孩子，定然不喜与我们这些长辈处在一块的，也好，让她们自个儿去玩吧！”
大丫鬟立刻差身边丫鬟领着几位小姐去了，自己则继续为司空梨引路。
芈鹿其实没兴趣跟这浅京世家的小姐周旋，但来都来了，即便不想，她也只能应承着。
毕竟……
芈家这一滩浑水她是搅进来了，现在想抽身，也已经不容易了。
正走着，还未到湖边，便遇上了熟人，芈鹿倒是不认识，反而身旁的芈灵玉识得，唤了一声，“清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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