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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戈骑着马，而五皇子则乘自己的马车，一前一后停在了姜府大门外。
与此同时，五皇子和姜戈也都发现了府门口停着的另一辆十分低调颜色朴素的马车，马车边立着位身穿湛青色长衫看起来儒雅有礼的男子。
见到姜戈与五皇子，男子微拱手，态度谦恭，“见过殿下，见过姜少爷。”
五皇子见到他，不免有些诧异，“池鹤，马车上的可是你家大人？”
话刚问出口，那边一只素白的手便掀了帘子，身影展露人前。
入目的是一双敛着深邃却让人无法看透的狭长眸子，往下则是高挺的鼻梁骨，之后是色泽浅淡的唇，泛出点不正常的青紫。再凝上整张面容，虽容色潋滟，惊为天人，可任谁都看得出，那骨子里透出的病态与垂败之感。
就是这样一个惊才艳艳，艳绝众生之人，却偏偏有一个奇毒缠身、活不过弱冠的命数。
任谁瞧见，都要道一声可惜了！
五皇子的目光变得复杂，这位向来行事神秘，又深受他父皇器重，叫他怎能不嫉妒？
可偏偏，他又动不得他。
他上前一步，语气淡淡问道，“伐檀怎么来了这儿，可是有公务寻姜将军？”
他可不希望再多一个竞争对手，若晏夭涟也是为了芈鹿而来，那么哪怕他身患奇毒、命不久矣，父皇都一定是会偏向晏夭涟的。
若是那样，他就一点儿胜算都没有了。
晏夭涟缓步下了马车，视线不经意从芈鹿那儿掠过，之后落于五皇子身上，行了礼数后说到，“回殿下，下官前来并无公事，只是恰好听闻姜夫人今日设宴，宴请的又是医术了得的芈家二小姐，下官便不请自来，想请芈小姐帮吾诊断一二。”
果真是为了芈鹿来的，上次他就看出不对来，只是没想到晏夭涟明知他心悦芈鹿，也已经央了父皇求亲，居然还敢如此挑明着来，真不怕他翻脸无情吗？
虽说父皇并未应下这门亲事，但……
他也同样不会放任芈鹿嫁给其他人。
“这些年，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伐檀这般要求，莫不是有意要为难二小姐？”
晏夭涟眼底无波，神情平静，并未因为五皇子的话而有任何触动。
这些年，他早已经习惯了，早就不在乎旁人如何说了。
只是以前……
只要能拉着那人一块下地狱，他倒也无牵无挂。
可如今，心内早就添了一阵不舍，若是能活下去，他愿意抓住任何机会。
“殿下这么说可真真是误会下官了，吾也是听闻花宴上二小姐只简单露了一手便救了姜夫人一命，实在心生佩服，故才会厚着脸皮求了过来。”
“殿下也醒的下官这副身子就是个朝不保夕的命，不会连这一点儿的希冀都不允下官期盼吧？”
五皇子眉头一阵紧蹙，生怕晏夭涟再说出什么胆大的言辞，立刻出声阻止到，“伐檀你严重了，是本宫的不是，本宫关心则乱罢了。”
他看向芈鹿，略带关切问道，“只是不知是否过于劳烦二小姐，若不妨碍，还望二小姐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帮本宫这位兄弟略略诊断一番。”
一番话深意十足，芈鹿心中不免发笑，微微抬眸，视线掠过晏夭涟面上，却见他面色无波无动，看不出是没有听明白，还是听明白了也不在意。
但芈鹿心中有所介怀，偏生了些反骨，直接拒到，“小女愚钝，怕是要辜负殿下抬爱了。既是宫中御医已经诊治过，那小女便不献丑了。不过是在外跟随舅舅学了些皮毛罢了，着实上不得台面。”
“二小姐过谦了，既如此，那便容后再说。”此番正和五皇子的意，他便顺势对姜戈说道，“姜少爷，还得劳烦您通报一声，知会夫人本宫与伐檀同来叨扰，还望夫人莫要嫌弃的好。”
姜戈内心实在是想将两人一块撵走，可偏对方身份皆是他得罪不起的，便是只能认命去通知母亲。
几人一同进了姜府，因着姜戈先行，廊下便只余他们三人并几位仆从。
芈鹿随在二人身后，不动声色听着他二人闲话，忽而听到话题落在了自个儿身上，立时回神，抬眸便直直撞上了晏夭涟的视线。
想着方才他的问题，“二小姐可是不愿与我诊断？莫非是吾做了什么让二小姐误会的事儿？”
视线流转间，深意非常。
芈鹿浅浅抿了下唇，捏着衣袖的手指也不由收紧了两分。
这小动作实在不明显，却也让晏夭涟瞧了个切切实实。
不由笑意盈然，觉得她十分可爱。
眼底便不由透露出真实情绪，却只让芈鹿一人察觉。
微微喟叹，芈鹿心中着实恼他，恼他非要前来搅局，可面上还是要装一装样子，“大人多虑了，实在是小女才疏学浅，不敢在大人面前班门弄斧罢了。”
“怎么会是班门弄斧呢？二小姐救下姜夫人的事儿可已经传遍了京城，谁人不知丞相大人家的小姐医术了得……”
这失态的发展的确有些偏离芈鹿的预期，但……她若掰一掰，应当也能重新引上正轨。
她拢了拢手，正要说话，姜戈已经飞快跑了回来。
姜夫人万没想到，自个儿借口感谢之名把芈鹿给邀请过府，竟引来了五皇子和晏夭涟。但人既已经来了，也端没有别人往外撵的道理。
故而姜夫人只让姜戈招呼那两位贵人，而芈鹿，则由院中管事嬷嬷领着，去了内院。
“姑娘您里面请，我家夫人已经等候多时。”
四方院中，有一方游廊，游廊尽头便是一处八角亭，正是极好的时节，那八角亭四周用纱幔围着，风一吹便浅扬起一角，便隐隐露出些身影来，显得神秘又矜贵。
芈鹿漫步走过去，便瞧见姜夫人端坐期间，而她身侧，是位样貌与她有八分相似的女子。
见到芈鹿过来，姜夫人笑盈盈招呼，“二小姐来了，快过来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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