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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这院落极大，所用之人也都是她信得过的，所以根本不怕谈话落出去。
却不知道，因着通风报信，被阿卅拦在外面切切实实打了一架所以晚归了的千丝恰好从这处路过，听她们口中提到了二小姐，便留心听了下去。
等回到东星院，发现芈鹿只是怕人打扰吹了灯，却还没真的歇下，便直接敲门进了屋内。
“回来了？”芈鹿懒懒倚在案几旁看书，见千丝进来，抬眸看了一眼。
“嗯，小姐，我回来晚了。”
这番对话，倒好像她们才是真正的主仆一般。
不过芈鹿的确没把千丝当外人，不仅因为晏夭涟，也因为千丝随在她身边时的表现，她的确是把自己当主子的。
哪怕只是一时的主子，也是用了心的。
“打架了？”
瞧见她一身狼狈，芈鹿不由好奇。
千丝尴尬，咽了下口水才回到，“跟阿卅打的。”
“为何？”芈鹿不够诧异，阿卅倒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而且因为千丝的出现，他近来得了许多空能顾着些旁的事，倒还觉得欣喜不已呢。
怎么会突然无缘无故跟千丝打架？
这不像阿卅啊。
不过芈鹿足够聪明，很快就想明白了。
“晏夭涟突然赶来，是你通知的？”
千丝点点头，轻轻嗯了声。
芈鹿不由笑了起来，“你做的没错，不怪你。”
本质上她的主子还是晏夭涟，去通知也的确没做错什么。
而且，晏夭涟的出现也解决了她的一个麻烦，她的确没什么好怪罪的。
千丝却笑不出来，“小姐，属下方才听到了一些事儿，因为与您有关，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才是。”
她把方才听到的告诉芈鹿，芈鹿坐在原处，久久没有开口。
“你确定……自己没听错？”
芈鹿有些怀疑，眉心紧蹙着。
她不是怀疑千丝，而是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这实在是……
让她有些难以置信啊。
她所探查的，她回到芈府的目的，难道这么轻易就被她挖出来了？
“千真万确，属下肯定没听错，她们提起的，的确就是您的母亲季明月，而且那番话听来心虚过重，想来是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胆怯了。”
尤其那个丫鬟，一副快要被吓破胆的样子。
千丝笃定的话，让芈鹿心中有了计量。
千丝不会骗她，更不会拿这种事来骗她。
她早就知道母亲当年的死不简单，舅舅这么多年漂泊在外面不回季家承袭家业，旁人都说他是玩世不恭，醉心医术却学艺不精，就是个混子罢了，他是没脸回季家。
可只有芈鹿知道，他是因为季明月的死，他一直在查，查这其中的真相。
当年芈鹿还小，管不得那许多事儿。
季酒名不同，他不过比季明月小几岁，因为姐姐嫁入浅京，而他不放心姐姐一人孤身在外，便来了浅京陪伴，打算过些年等姐姐生活稳定了再回去。
少年时的季酒名英气勃发，俊朗不凡，又医术精湛，一看便知自家姐姐死的蹊跷。
但偏偏他是一介早民，根本斗不过芈家那一大家子人，人家轻易将他打发了，然后就把季明月草草下葬了。
不管季酒名如何闹，如何说，都没人信他。
所有人都说季明月是郁郁寡欢，病死的，可只有季酒名知道，他姐姐是被人害死的。
后来芈鹿长大，季酒名便把这事儿告诉了芈鹿。
此番回来，芈鹿一方面是为了舅舅，另一方面就是要查出事情的真相，找出真正害死季明月的人。
“小姐，您在想什么？您相信我说的吗？”千丝有些不确定，她之前做了算是背叛芈鹿的事儿，虽然大人也是他的主子，可她现下毕竟跟着芈鹿呀。
千丝第一次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有些不知该如何取舍了。
“我自然信你。”芈鹿眸色迷离，神色疏冷，她看向千丝，问，“千丝，晏夭涟让你过来保护我的时候，可有什么交代？”
千丝想了想，“属下不知小姐所问为何，小姐是指……”
芈鹿：“我可能全权吩咐你做事？”
千丝点头，“小姐只管吩咐。”
“我身边如今没有可以使唤的贴身丫鬟，这府中的人我也不信任。千丝，明日起你便跟在我身边做个一等女使，这府中各处你四下多走动走动，我虽然是这府中二小姐，可毕竟也就是个外来户罢了，得跟旁人打好关系才行。”
芈鹿眸色微动，眼底闪烁着什么，整个人气场凌厉，变得张扬矜冷，叫人不敢靠近。
如此这般的芈鹿，倒是与晏夭涟有些相像。
千丝看着，只觉得一阵恍惚。
但她很快回神，极快回到，“是，小姐如何吩咐，属下便如何做。”
芈鹿动了动手指，千丝便先下去了。
等人一走，阿卅便立刻来了。
“主子，你未免太过信任她了，她是晏夭涟的人，可不是我们的人。”
他有些生气，也有些着急。
芈鹿浑身还环绕着那股冷意，眸光也变得冷漠了起来。
这与平日里如璀璨星子般的芈鹿大相径庭，她像是陡然变了一个人，可阿卅知道，这才是真实的她。
冷漠、自负，傲气十足，谁都不放在眼里。
“你忘了，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跟晏夭涟成亲。”
“可主子也别忘了，你们那是假成亲。”
定下契约，做了约定的成亲，当然是假的。
可……
若她执意弄假成真，谁还能阻拦不成？
“我现在身边无人可用，就算是晏夭涟的人，我现在也只能信任了。”
“你需要人，我给你找，反正晏夭涟的人不行。”
见阿卅如此坚定的反对，芈鹿不由好奇了，再一想方才千丝说的，她便问，“你为什么要千丝打架？阿卅，你好像……对千丝格外的有意见啊。”
阿卅一噎，梗着脖子到，“我就是看她不爽。”
这种幼稚园小孩的言语，芈鹿听的发笑。
这句话翻译过来可不就是，我是喜欢她，才想去招惹她！
喜欢一个人，就去扯她头发，给她脸子，找她打架！
芈鹿啧了声，摇头。
阿卅，你这样是会娶不到老婆的。
不过她可没那么好心提醒阿卅，自己作的死，自个儿受着吧！
芈鹿没接他话茬，只问，“找到我舅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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