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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是淡淡的消毒水味。
沐宁希眼神在一瞬的失焦后，很快清明、清冷，接着，就是冷冷转眸，对上夜之昂那双同样冰冷的眼。
四目相对，犹如寒川对冰山。
谁都没有说话。
沐宁希缓缓撑起身，过程中她眉心轻拧了下，但依旧继续，然后坐直，抬起一只手，掀开被子。
夜之昂看着她要下床的样子，薄唇冷掀，“孩子，是我的。”
沐宁希面容平静，没有任何起伏，只冷漠地道，“嗯，所以他现在死了。”
夜之昂瞳仁剧烈收缩。
沐宁希继续面无表情，“医生说我在监狱时，子宫因为被踢踹破裂，如果这个孩子不要，将来怕是不可能再有孩子。”
“纪秦川怕我失去当母亲的资格，所以让我生下孩子。”
“他或许因为爱我而不介意，但我做不到。”
“我一点不想要这个孩子，正想着回了瑛国就打掉。”
“但多谢夜总，直接弄死了他，我可以省一笔流产的费用。”
就像是满天的雪花，从空气里飘零，再经由夜之昂身上的寒气，凝结，碎裂。
空气里静得仿佛都能听到这心惊的碎裂声。
夜之昂一双寒眸蚀骨般盯着沐宁希，那里面的寒芒，凛冽，?人。
沐宁希却是弯唇，“夜总应该也很厌恶这个孩子吧，他死在你的身下，也算死得其所……”
“砰——”
沐宁希被猛地摁回了床畔。
夜之昂居高临下掐着她的肩膀，一双眸子，从寒冰，淬成岩浆般龟裂的红纹。
沐宁希平静，“夜总想做什么？掐死我？”
夜之昂看着她清冷的脸，掐着她肩膀的指尖收紧。
明明该是痛的。
女子却依旧淡然，甚至那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那笑，刺目如冰锥，直直地扎进夜之昂的瞳仁，乃至心口。
噗呲——
夜之昂掐着她的指尖驱动，下一瞬，猛地捞起她轻如蝉翼的身体，俯身。
沐宁希看着他压下来的唇，嗓音骤冷，“别用你的嘴碰我，恶心。”
夜之昂黑瞳夹杂起冰凌。
沐宁希，“夜总喜欢用身体做报复的筹码，我没有，而如果夜总不想坐牢，最好现在就放开我。”
夜之昂眉心凝蹙。
沐宁希缓缓看向出现在门口的三道身影。
夜老夫人、梁茜菡，以及，曲忆情。
梁茜菡眸光轻闪。
夜老夫人则是看着眼前一幕，愠怒，“阿昂，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立即放开沐小姐！”
夜之昂黑冷的身姿一点点地抬，接着，冷冷扭头。
曲忆情立即奔上前，扶起病床上的沐宁希，眼眸通红道，“小希，你怎么样？你……”
后面的话曲忆情说不出口，因为光是看着沐宁希那苍白到连唇色都白的脸，就有种喉头酸胀的感觉。
沐宁希面容淡然，“我没事。”
顿了顿，她起身，但因为下腹疼、两腿疼，她反扣住了曲忆情的手臂，说，“忆情，扶我出去。”
曲忆情红着眼眶点头，将沐宁希一点点的扶出去。
沐宁希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走的很坚冷。
她的背脊挺直，目视前方，然后在与夜老夫人一步之遥的时候，问，“夜老夫人，视频，忆情应该交给你了，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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