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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告退。”
“阿玄，那孩子看来帮了我们臻儿不少忙啊……”萧明楚微叹，眸光逐渐柔和，“但此事我怎可让他们去冒险，我亲手造的东西必须得由我亲手毁灭，否则，我到死也不会心安……”
……
乾元殿。
“公主殿下，这是今日的汤药。”小宫女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双手将之奉上。
聂臻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她的目光似乎落在树下那长满青苔的的秋千上，又似乎看向那粼粼的明湖水面。
小宫女埋着头，眼神十分焦灼。
公主殿下自寅时醒来就一直持续这个状态，不言不语。虽然魏时婴魏大人每日会定时过来看诊，殿下的病情也终于稳定了下来，可殿下如今这丢了魂儿的模样她实在不忍心啊。
“殿下……”小宫女急得都快哭了。
窗前的身影终于动了动。
手中突然一轻，小宫女含泪抬起头，“公主……”
聂臻垂眸，将汤药一饮而尽，然后把碗递了回去。她目无波澜，脸色苍白如纸，就像失了生气的一具尸体。
小宫女还想说些什么，可盯着那双失去光泽的眼睛，她知道一切都是无济于事，只好作罢。
“退下吧。”
久违的声音响起，小宫女心中一喜。但当她发现公主的目光落在了置放孝服的地方，她的眼泪忍不住再次浸湿了眼眶，“奴……奴婢帮殿下……”
“我自己来。”
那声音很冷，拒绝得彻底。
小宫女不禁颤了颤，低低道：“那、那奴婢告退……”
小宫女走后，聂臻身体虚晃，一口黑血自她嘴里吐了出来。
她扶着墙，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站定后，才看向那白色孝服，黯淡的眸子里终于闪出了一丝柔色。
还好没弄脏。
父皇不在了，湫荷也失踪了，凶多吉少，崇明殿成了残垣断壁。与她沾染关系的，似乎总会落得不幸。她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可是到头来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聂臻捧起孝服，小心翼翼地穿在身上，生怕弄出一丝褶皱。
她知道她应该干干净净地去太和殿，她应该从容地面对群臣，应该心怀天下，心系家国安危，善待百姓，而不是一个缩在龟壳里的孬种。
她知道的。
可在此之前，她怎么能让一些人遂了意。
聂臻去了暗室。
负责看守的太监看见身穿孝服的昭元公主，不禁愣住。
“把门打开。”
“殿下，刑罚之地过于污秽，奴才们怕污了殿下的眼。”
“打开。”
“是……”
随着哗啦一声，刺鼻的腥味窜了出来。
聂臻一眼便望见了被双手被吊在墙上满身肮脏的女人。
听到声响后，她缓缓拧起了头，看见聂臻一身雪白后，嘴角一扯，发出低哑?人的笑声，“呵呵——哈哈哈！我得不到的，她也别想得到！”
“给她醒醒脑。”
“是！”
明白聂臻意思的太监立马拿起一罐烈酒往那女人身上留下的一条条鞭伤上倒去。
女人被疼得直发抖，硬是不吭声。
“挺有骨气……”聂臻说得很轻，抬手扬起女人的下巴，目光森而冷，“就是不知道聂澜看到你这蓬头垢面的德性，是不是得庆幸自己没有这么个疯魔的母亲。”
“你要做什么！？”王宛如凶狠大叫，一副要把聂臻生吞活剥的模样。
“本宫给过你机会了，可你偏要不识好歹。”聂臻慢悠悠道，“在你与人勾结算计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想到聂澜会是什么下场。也是，你们王家差不多算是要绝后了。”
王宛如还没来得及开口，几枚银针便狠狠地从她下颚穿刺而过，直直定入她的舌头。她瞳孔放大，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饶是一旁对妃嫔宫女做惯刑罚的太监也不禁寒毛直竖。公主的神情太过镇静，镇静得让人害怕。他难以相信这是一个还未及笈的少女所能做出的事。
“还好只是手脏了，洗一下就行。”聂臻低眸看了看那枚戒指，淡淡道。
太监收敛心神，立马打了一盆水过去。
聂臻净完手，慢条斯理地擦干后，接着道：“本宫也不想从你嘴里问出什么话，意义不大。”
王宛如眼神怨毒，朝着聂臻不停地嘶吼，血水从她嘴角不停溢出，恐怖狰狞。
聂臻似是没瞧见，神色如常，继续道：“今日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也不会让你死，剖腹断首太过容易。我会让你活着，活着看着你骨肉分离，老死不聚，我要让你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被孤独折磨一生。你尽管寻死，我会让聂澜颠沛流离一辈子，让她嫁不到好人家，无依无靠，日日忍受柴米油盐穷苦百姓之忧，她越想得到的就越不让她得到。我会让她受尽屈辱，求死不能。而你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要让你受尽剜心之痛，我要让你无能为力，恨不得去死。如何？”
王挽如奋力吼叫，目眦欲裂。
“好好活着，活着忍受天天凌迟之痛。这一辈子，你也别想安安逸逸地死去。”
“亲手……弑父……的滋味如何？”王挽如咬着血肉模糊的舌头硬生生地挤出了话，“聂臻……你和你娘……都活不久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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