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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蔚蓝色的空间里，机械音传出。
“嗯。”刚从副本出来的男人浑身湿淋淋的，下颚角僵硬着，心不在焉答。
“确定是她吗？”机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会有错的。”蒋寒脱掉湿透的风衣外套扔到地上，解开手腕袖口的纽扣。
轻飘飘的打了个响指，周边的场景就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现在处于一幢高级别墅中心，身上已经换好了干净的白色浴袍。
一颗白色圆球篇幅在了他的面前。圆球表面呈现半透明状，内部却布满了诡异杂乱的蓝色花纹。
这这一幢别墅里大多都是在自行运转工作的软萌生物。打扫玻璃的长毛生物颤颤巍巍的为他端来了一杯红酒。
“现在怎么办？”白色的小圆球不断的在空中打转，带着焦急。
蒋寒抿了一口手中的红酒，神情暗淡了下来。
“让她，再玩一玩。”
她应该，会开心的。
若是忽然打扰到她，应该会发很大的脾气吧。
别墅的另一侧，巨大的悬浮屏幕运转着，上面跳动着各项数据与直播画面，夏之之的面容呈现在了中心的位置。
*
每次副本游戏结束，都是夏之之的摆烂时间。
偶然她会点进秦余的直播间，把他当自己的下饭剧观看。
吃完手里的最后一口泡面，夏之之清点了一下自己的游戏卡带。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入了游戏副本之中，她就对于现实中的平面游戏失去了一定的兴趣。
“叮！获得孙青的赠送：8积分。”
“总计积分：133”
关了电脑，她打了一通电话给刚狼狈着出来的秦余。
“陪我去个地方。”
秦余每次出直播身上都破破烂烂，刚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还没坐下来休息会就被拉出来了。
“去哪？”秦余墨镜一带，开着一辆黑色的敞篷跑车就到了她家楼下。
“这。”她将手机上的导航给他看。
导航上显示的是一个靠近郊区的小村庄，过去有三百多公里。
早知道不开跑车了，一心想耍酷的秦余瞬间感觉到了长路程的腰酸背痛。
“去那干什么？”
“其实那天晚上，你跟着我们出来了吧？”夏之之笑了笑。
秦余沉默。
“是，我只是希望在副本里你有什么事也可以叫上我，而不是单独行动。”
这是夏之之第一次听秦余这么一本正经的讲话。她笑了笑，她这个人一直比较喜欢一个人，做什么事情都习惯一个人。她觉得这样自由自在，更轻松。
更何况在副本游戏里，她走的每一步路，她自己都不确定对错，何必带着他人去冒险。
“但是我还没跟你和刘小晓走几步路，你们两就都不见了，员工寝室外面好黑，我不敢一个人行动就又躺回去了呜呜呜。”秦余又恢复了原来的嬉皮笑脸。
“那天晚上我见到了被倪怡害死的那个女主播。”
“她叫茜茜。”
“她委托我去看看她的父母。”
“这次不是带上你了吗？”夏之之觉得好笑，跟他解释。
“切。”秦余翻了个白眼。
跑车走高速损耗太大，而且很累。
最后差不多开了五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这是什么拉不拉屎的地方？”秦余将车停到了路边，扶着腰，一扭一扭的下车。
破烂的房子砌在了一条宽广的公路旁，摇摇欲坠。周围杂草丛生，一条小路泥泞。只有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坐在了门口。他穿着一件破旧中山上衣，白发随着风晃动。
“老人家？老人家？”夏之之将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老人似乎回到了神。
迷茫的问：“你是？”
这里除了偶尔经过的车辆，不经常有人来的。
“我是您女儿茜茜的朋友呀。”夏之之说。
老人看到好不容易来了客人，急急忙忙的想要进屋给他们倒水喝。
“老伴，今天来了两个客人，说是茜茜的朋友？”老人进屋，对着生病卧床不起的老妇人说。
“茜茜是谁呀？”卧床的老妇人流着口水，别扭的说道。
“对啊，茜茜是谁啊？”老人将热腾腾的水递到了他们的手中，疑惑的问道。
夏之之和秦余对视了一眼.
“茜茜是您的女儿呀，您忘了吗？”夏之之觉得这里有些冷，握紧了手中的茶杯，轻声的说。
“没有啊，没有茜茜，我们没有什么女儿？”老人摆了摆手，细心的为床上的老伴擦点口水，否认道。
据老人说，他的妻子年轻的时候就一直无法生育，后来又出了车祸。一直都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没有孩子，更没有什么女儿茜茜。
秦余将夏之之拉到了一边，语气焦急。“怎么回事，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夏之之沉默的摇了摇头，心情压抑。
位置没有错，人也没有错。
只是一切都变了。
茜茜跟惊悚直播间做的交换，让她完全消失在了这个这个世界，连一具尸体也没有留下。
这样的结果，她会后悔吗？
秦余安慰夏之之说她不会。
一把年纪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女儿，恐怕比从未拥有过还要痛苦。
“真的吗？”夏之之抱有迟疑的态度。
走的时候，夏之之给他们留下了一笔钱，又为他们申请了国家的补助。
至少可以保证他们安享晚年。
窗外的跑车飞驰而去。
一片寂静中，被褥中的老妇人如婴儿一般牙牙学语道：“茜茜是谁呀？”
“是我们的女儿。”老人笑着梳理着老伴的白发，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照射到了他们的脸上。
“是我们的女儿，茜茜。”
“对，我们的女儿，叫茜茜。”
“不能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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