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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之拽住了向下俯冲的牧左。
大家都快要被饿疯了。
只要他们经过哪里，哪里的食客就会想要伸手抓住他们。
直到夏之之看到了一个身穿和服的女人，纤细的身躯被那些肥胖的食客遮挡了大半。
她端庄的坐在了长桌的最末端，手中拿着一个破碎的镜子。
看不见她的脸。
只能看到她在一下一下的对着镜子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似乎是察觉到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夏之之他们，和服女人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手中的破碎的镜面发出了奇异的光。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照妖镜？】
【啊啊啊啊周围的场景怎么又变了，那个梳头发的女鬼呢？】
【我感觉牧左饿的要啃自己的胳膊了。】
【呜呜呜我是牧左的狗狗粉，牧狗狗加油！】
【你确定你不是牧左的黑粉？】
【这里黑漆漆的，快护驾！】
【……】
看到了镜面之后，夏之之他们忽然跟随着那个奇怪的和服女人到了二楼。
之所以确定这里是客船的二楼，是因为即使站在这里，也能隐隐约约听到楼下的喧嚣声。
“成人”们正在聚会。
牧左和耿宏他们已经被饥饿折磨的直不起腰。
他们的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
“吃，吃。”有细微的声音在他们的身边传来。
是几个黑漆漆的小孩影子。
他们的手中拿着几块干瘪的土司，想要递给他们。
这一次。
牧左他们再也没办法拒绝，狼吞虎咽的吞下了土司面包，脑子才稍稍清醒的运转了起来。
黑影还站在他们的身侧，关切的看着他们。
金猴想要去触碰他，却没想到手指刚接触到，黑影就破碎了。
“失灵碎片？”
牧左以为自己在脑子不清晰下吃的土司有问题，还在一旁给自己做催吐。
金猴阻止了他。
应该没问题。
这些好心给予他们食物的失灵碎片，都是死在贪颚号上的孩子们。
有咿咿呀呀的唱曲声传来。
“落花漫天蔽月光，借一杯符荐凤台上。
谛女花带泪上香，愿丧生谢爹娘。
我偷偷看，偷偷望
……”
跟随着戏曲声，夏之之他们来到了一个满是破碎镜子的空房间。
“这里就没有一面完整的镜子。”金猴观察着四周，发现了关键。
破碎高大的镜面环绕着他们，夏之之在其中看到了无数个自己。
还有蒋寒。
巨大的游戏副本控制中心，是她坐在了主位。
“疼。”蒋寒一次次带着伤来到了她的面前。
“你也会疼吗？”夏之之只是轻笑，他是她制造出的。本应没有感情，没有痛觉，怎么每次，都说自己疼呢？
“这次的副本，没有问题。”蒋寒垂下了头，轻声说道。
没有问题，就好。
这本就是他存在的意义，他是独一的体验官，之后他会是npc，他会永永远远为副本服务。
在第一批游戏副本上线之前，他将在其中独立通关，寻找漏洞与缺陷。
他是游戏副本的第一个玩家，所以游戏排行榜第一的位置，永远是他的。
这才是，他存在的意义。
是吗？
蒋寒捂住了夏之之的眼睛。
“不要看镜子。”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夏之之浑身颤抖。
空荡荡的房间，镜子中的画面永远挥之不去。
“有这么难吗？”夏之之不理解的看着带着伤的蒋寒。他是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怎么会这么狼狈。
“抹去我的记忆，我自己去。”这是夏之之对蒋寒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
“好。”蒋寒答应。
可能将创作一切的神，拉下神坛，他才真正有机会触碰她。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夏之之这一走。
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终于有一天，副本里的她将自己拉下了白马。
她说：“唉你有没有药啊，没看见我受伤了吗？”
……
直播系统陷入轻微故障。
夏之之与蒋寒提前脱离副本。
牧左他们还沉沦在了镜子里的前世今生。
回到了自己的电竞椅上，夏之之头痛难耐。
牧左他们依旧在副本中。
他们在失灵碎片的指引下，找到了藏匿在贪颚号上的完整镜片。
身穿和服的女人看到了镜子中真正的自己。
丑陋，可恐。
她打碎船上所有的镜面。
她吸引了一批批的游客和孩子，来到贪颚号。
她用他们的灵魂来维系自己的那张脸。
最终只能自取灭亡。
“副本《小小梦魇3》已关闭，所有玩家脱离游戏。”
王译没能出游戏。
他选择不救金猴，其实也就错过了通关线索。
等他再次回到那里的时候，中年短发老师已经处于暴虐的状态了。
秦余不停的在给夏之之拨电话。
夏之之都没有接。
新来的司机来接她出行，没想到是刚出游戏不久的牧左。
她去见了见桥然公会的king，带了一件漂亮的蓬蓬裙，是可口披萨副本中的刘小晓。
“其实你早就知道是我了吧？”涂着红唇的刘小晓吐出了一个眼圈，媚眼如丝。
夏之之没有否认。
到了他们这个评级的人，隐藏自己的身份和评级轻而易举。
“考虑考虑？要加入我们公会吗？”临走前，刘小晓拿走了夏之之赠送的蓬蓬裙，笑着邀请到。
“考虑考虑。”夏之之轻笑着朝她举杯。
一个女人，能在她所创造的死亡游戏副本中站到现在的位置，能力不可估量。
副本正式开启前。
夏之之曾与蒋寒商讨过，应该吸收一些什么样的人进入直播间。
有欲望的，有愿望的，最重要的是，自愿的。
所以在进入游戏副本前，除了夏之之，其他人的界面都会出现选择的按钮，积分能换取的东西也更多。
就如第一个副本中的孙强想要得到林以南。
而林以南，想要在即将到来的高考中一飞冲天。
可惜，一旦真正进入副本，他们就会惊慌失措，他们就会后悔。
他们会假装自己根本没有做出选择，都是系统强迫的。
只要内心做出了选择，只要内心有了动摇，不管你按下什么样的按钮，系统都默认随着心走。
夏之之还去了一趟便利店。
耿宏看到她的到来非常吃惊。
他是一个退伍的军人。
她的妻子车祸受伤一直躺在医院。
“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你会？”夏之之问。
“我不后悔，她已经可以慢慢的起来走动了。”耿宏的脸上荡出了笑意。
叽叽喳喳的秦余再一次来到了夏之之家。
他说惊悚直播间忽然出现故障了，好像是要维修不少的时间。
还说林以南高考其实考的很不错。
但是她放弃去上大学了。
之前跟着王译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人，现在王译死了，不少人现实中来寻仇。
“嗯。”夏之之一勺一勺的喂着懵懂的小人鱼，轻声的答。
“你知道在副本中，死了多少人吗？”面对碎镜的时候，夏之之曾问蒋寒。
“我知道。”他答。
如果将游戏摧毁，所有的一切都能重来。
“你想要什么？”夏之之问秦余。
秦余抓着自己的那头金毛，无所谓的答，“人嘛，每到一个时间段，就会有新的想要的东西。”
欲望不止。
直播系统修复好的前一天晚上。
蒋寒让夏之之做选择。
摧毁or继续游戏？
“继续游戏。”
她想，她还是需要时间来衡量。
“可以继续跟着你吗？”蒋寒站到了夏之之的身边。
“嗯。”这一次，夏之之没有拒绝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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