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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宴红着眼睛质问他。
“那个时候，你正在接受治疗。”
蓝陌的声音沙哑，他缓缓低下头，不敢正视他。
“蓝陌，你也是喜欢她的吧？”
当了八年的兄弟，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之前他总下意识的觉得蓝陌生性冷淡，这么多年身边都没有女人，怕是一辈子都难懂所谓的男女之情，也就没有把他对舒宜的关注归结到那方面去。
但是他忘了，感情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就像他当初第一次见的时候，那种整个世界都消失，唯独留她在眼前的感觉，让他知道，这辈子就只有她了。
再没有别的人，能入他的眼。
“还是瞒不过你。”蓝陌苦笑一声，“在遇到她之前，我从来都不曾体会过心动是什么感觉。”
心动原来就是，在不经意间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会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即使再优秀的人也会自卑，会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有优点都展现在对方面前。
当初带舒宜来国外的时候，他动过心思，想要用默默无声的陪伴去感化她，淡化池宴在她心里的地位。
但是他既低估了舒宜对池宴的感情，也低估了池宴对舒宜的在意。
在池宴赶到m国的那一刻，他就彻彻底底的输了。
只可惜到了最后，这场无声的博弈，没有赢家。
她要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我很抱歉。”
“蓝陌，这么多年，我没对你说过谢谢，因为我知道我们是兄弟……”池宴停顿了下，“谢谢你当初对我的帮助，我手上有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回去之后，我会全部转给你。”
蓝陌垂着的手紧了紧。
“这些年，你没瞒过我什么，也没骗过我什么，只有这一次，但就这一次，我不知道要怎么去原谅。”
蓝陌张了张口，却发现喉咙跟哑了一样难以出声。
“股份如果你执意要给，我会以现在的市场价格收购。”
就这样吧。
这是最好的结果。
蓝陌转身走了，他知道里面的人，大概只需要池宴一个人的陪伴吧。
两个小时后，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池宴一直在门口站着，听到动静，连忙抬起头。
医生看着池宴，有些不忍心道：“暂时脱离了危险，但癌细胞已经全身性扩散，只有这几天了。”他摇摇头，略有些悲怜地看了池宴一眼。
又是一对即将生离死别的小情侣，这种情况他见的太多了，每次都只有深深的无力。
无数条鲜活的、尚有意识的生命在他面前，却已经无法挽救，只能看着他们的呼吸一点点变得微弱，直到心电图永远只剩那一条横线。
医生走远了，池宴却还僵立在原地，直到舒宜被人用推床推出来。
惨白的、没有丝毫生气的脸映入他的视线。
她戴着呼吸罩，身体各处都插满了管子。
这一刻他清楚的意识到，这个人是真的要离开他了。
明明一天前，他还想象过两人的未来，现在那些画面，就如同一面大的镜子砸到地面上，四分五裂成无数块，每一块都在嘲笑着他的懦弱和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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