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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赖昨晚上那梦境实在是太哧激了，结果她过于投入，结果今早上就换成她自己被现实给毒打了。
更要命的是，这个时代还没有粉底、遮瑕霜啥的，哪怕有个防晒霜也行啊……她这两大团黑眼圈儿遮无可遮。
所以她一坐起来，连张燕都乐了，“哎哟真稀奇哎，哪儿来了个巴适的熊猫？”
顾小柔知道张燕这是报仇呢，上回她不是说张燕用火柴头描眉像“东瀛艺伎”嘛~
她冲张燕筋筋鼻子：“我是国宝我骄傲！谢谢你给我这么高评价哈~”
正说着话，外头忽然有点热闹起来。
顾小柔听见楚尽热情地招呼：“鹞子你这又是给我们送什么好东西来了？”
．
鹞子？顾小柔心下就一动。
她也不想下地了，索性围着被乎坐到炕里去，也不主动迎出门去。
倒是女知青们一听鹞子又有好东西送来，除了郑翠云之外，都好奇地开门出去看。
顾小柔就是随便抬眼睛那么一扫，就瞧见鹞子好家伙这回干脆扛大麻袋来了！
而且还不是他一个人来的，他还把老六给带来了，老六也扛俩大麻袋。
“鹞子哥，这是啥呀？”赵双兰也问。
鹞子笑眯眯望向屋里：“那啥，俺方便现在进去不？这东西俺得放到屋里去。”
赵双兰回头瞅一眼。反正女知青们都已经穿戴整齐了，现在进去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她便点了头。
顾小柔窝在炕上装作没看见，郑翠云则是一见老六，就皱着眉头赶紧背过身去了。
结果鹞子进门就先给顾小柔鞠躬：“小姑，俺来啦。”
.
顾小柔只能叹口气.
她的火气是跟洛星河，她总不能也跟人家鹞子耍脾气。
她便点点头：“这么早你咋来了呢？”
鹞子吸溜吸溜鼻子，“昨天才下头一场雪吧，还是小轻雪，按说不至于那么冷吧？不过今早上就冻手了。”
他搓着手四处看了一眼，“小姑你们这屋也不‘攮乎’（暖和）哈，小姑你头顶上那北墙角都往下滴答水了。”
顾小柔之前也没留意，赶紧抬头看一眼。
妈耶，可不是嘛。大水珠子“登棱登棱”的，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她赶紧往前串串，“地下冷，冰脚了吧？不过炕上还行。你要是冷，你挨着炕沿这坐，把手贴火墙上焐焐。”
这是东北老林子，一旦入冬，气温之低那可不是普通的北方可比。
到底有多冷呢，你就把去冰雪大世界看冰灯的那个冷劲儿再乘个2、3倍的吧。
而知青点毕竟不是人家老百姓自家，就是公家给盖的，即便是看上去挺时髦的红砖房，但是其实红砖的保温性能跟人家当地的木刻楞比，可差远了。
所以这样的房子就算炕上还能保持昨晚的余温，可是火炕以外的地方就不行了。
鹞子也提醒，“小姑你以后可不能再往北炕墙角坐了哈。你别看那上头现在还能是水珠，等再过两天那就直接变成冰溜子了，掉下来脑袋都得砸个窟窿。”
他说着直叹气，“小姑你们这房子保温不行啊，透风。光凭外屋地做饭时候那点火，也就够烧烧炕。”
顾小柔听得都有点发愣：“那还能咋的呢？”
不凭外屋地的大灶，还能用啥取暖呢？一人给发一麻袋暖贴呀？可惜这时候也没有哇。
别以为东北老百姓家都跟清宫剧似的，屋里还能烧炭盆。东北人家冬天门窗都“溜”上了，没人家开窗开门的，点炭盆那不直接等着煤烟中毒呢嘛。
人家宫里敢那么用，是因为宫里用的都是烧没烟了的红罗炭，而且专门有人在炭盆旁边看着。老百姓家可用不起。
没想到鹞子却登时就乐得像朵花似的，“俺们就知道小姑怕冷，现在肯定为难了！所以，俺今天就给小姑送好东西来了！”
顾小柔挑眉：“啥好东西？”
鹞子献宝似的打开一个大麻袋，里头竟然是一个铸铁的炉子！
另外麻袋里，还有白洋铁的炉筒子！
鹞子又一掏兜儿，连玻璃刀子都带来了。
他笑嘻嘻给顾小柔演示：“铁炉子盘在地下，烟筒子从窗玻璃穿出去……这样屋里热乎，还不怕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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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柔看了半晌，忽然说：“那是炉盘、炉圈子、炉篦子……我认识。”
她记忆里好像晃过那样的画面，她姥姥就在这样的铁炉子上给她烤土豆片、地瓜片、馒头片儿……所以小时候的她，谁还稀罕出门买什么烤地瓜呀，家里全都自己搞定了。
天，这份儿遥远的记忆其实她都已经忘了。眼前忽然又出现了实物，她才又触景生情想起来的。
鹞子笑呵呵点头：“小姑说的对。”
他嘴上说，手却没闲着，当场就开始给安装。
外头那老六也没闲着，立马就拎管锹搓土、和泥，然后铲进来给鹞子抹炉子缝儿什么的用。
她咬住嘴唇看着。
这铁炉子不稀奇，北方人家常用的。只是在这样物资匮乏的时代，而且这里是交通不便利的山区，所以能弄这么一套，既费事又费钱。
不说别的，就那节白洋铁的炉筒子就是有票都排不上，都得等。
——费事、费钱，总之合在一起都是费心。
虽然鹞子今天从进来到现在，半个字儿都没提过他师父。可是难道她就猜不着这炉子是谁给买的，鹞子又是谁派来的吗？
不能不说，这个时机选的真是太是时候了。昨天刚下头一场雪，而且她还着凉了，今早上这炉子就送来安上了……
嗯，还知道她怕冷。切，那倒是别在大野地里掀她衣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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鹞子和老六手脚这个麻利，不多会儿全套炉子就给盘好了。
封好了泥之后，是老六给点的头一炉火。
他点火之前瞟了顾小柔一眼：“这可是从俺的车从天津给你拉回来的，不是咱们本地那些土货。你可别给用糟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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