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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名很容易，不需要推荐，没有指标限制；参加文化考试，择优录取，重在本人表现。凡是今年应届高中毕业生到1966年毕业的老三届高中生这个范围内的青年，都可以自愿报名。”
“甚至，想要报名就可以直接去林业局知青办开证明，然后去教育局直接报名就行了，都不用经过大队同意。”
楚尽闻言便是一愣：“你小弟也报名高考？谁——难道是大林子？”
贺青田倏然抬眸：“是啊，大林子。”
楚尽这次比恢复高考还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林子，高考？”
贺青田却平静如初：“没错。”
楚尽终于忍不住笑了：“就大林子……也想上大学？为什么呀，他怎么想的？”
贺青田很不高兴楚尽言语中的不屑之意，只是她懒得反驳。
“……因为大林子想要配得上小柔。”
楚尽便又是一怔：“啊？他是为了，小柔？”
贺青田淡淡应了一声：“嗯。他这辈子从没这么在乎过一个人，他愿意为了小柔走出这大山去读书，那我们全家当然都举双手支持。”
楚尽忽然就激动起来，他“嘭”地一拍办公桌面。
“我明白了，为什么推荐我上大学的指标迟迟没下来！因为你小弟也想上大学，所以你爸是想把这个指标留给你小弟！”
贺青田静静看着他半晌，倒也没有否认。
楚尽指头攥紧，指节发白。
贺青田这才缓缓道：“可是被我小弟拒绝了。我小弟听说了恢复高考的事，就已经坚持要自己去考。”
“他说，如果是被推荐上的大学，小柔不会夸他的。”
楚尽这才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哑然失笑：“大林子还真对小柔认真成这样？”
贺青田转开头去望向窗外：“人这一辈子谁还没有过一次情有独钟呢？为了这个人，什么样的执拗都值得。”
楚尽眼中划过一片阴云：“你不用到我眼前来说这些吧？我知道你的情有独钟，你心中执拗的那个人都是小川！”
“我没误会过什么，所以你也用不着跟我解释这些！”
.
贺青田依旧淡淡的。
楚尽难掩失望。
好像自从确定了这个孩子的到来，她便对这世上的一切都看淡了。
她的一切，都只系在她肚子里的孩子那里。
现在即便是他，也完全牵动不了她的任何一根神经了。
纵然他是这样发脾气，对于她来说，就也都像无所谓一样。
他笑了。
也是，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对于她来说，他只是她的一个工具罢了！
贺青田静静抬眸看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激动。怎么，难道你对自己这么不自信，担心自己考不上么？”
她嘴角带了一丝淡淡的鄙夷。
“连我小弟都志在必得，楚尽你却不敢？”
门外传来脚步声。
贺青田便转身走向门口，与楚尽拉远距离。
不过她扭头回来，嘴角那丝轻蔑依旧在：“如果你实在对自己没信心，那你就继续等我答应你的那个推荐指标吧。”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国家既然已经恢复高考了，那以后究竟还会不会保持推荐工、农、兵学员上大学的制度，就不好说了。”
“别到时候国家取消了这个政策，你再跟我抱怨也没有用。高考毕竟每年就一次，你错过了这次机会，那只好等明年了。”
“人的青春能有几年？楚尽，我还有几个一年能耽误得起？”
.
小地堡里。
一时情浓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炉子的火烧起来了，顾小柔开始觉得热。
口干暴躁的。
偏她今天还穿得贼多，光棉袄就里外套了两层。她只好自己扯开领扣，透透气儿。
她大叔好像也热了，一双眼珠子像要吃人似的，烫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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