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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尽一个人回到知青点，知青点里空荡荡的。
楚尽忍不住拉开所有的电灯。
灯光是驱走了一室的幽暗。
可是，却将知青点里的空荡诠释得更为清晰。
他皱眉，走回东屋摘下围脖、手套，他在炕沿上坐了一会儿，还是起身走到西屋去。
尽管男女有别，可他们都是知青，是同学也是战友，所以两边屋门谁都不好意思锁。
他毫无阻碍拉开门走进西屋，直奔炕衾。
他在炕衾最左边找到了顾小柔的行李箱。
嗯，顾家果然是书香门第，即便是下乡来，他家里也是能拿出一个像样的箱子来的。
而其他普通市民家的孩子，通常也就只能拿个包袱皮包了衣服鞋袜就来了。
箱子上挂着个小锁头，他一时找不到顾小柔是将钥匙放在哪儿了。
可是这难不倒他，他出去找了个铁丝，稍微弯了个勾，在锁头里试验了几下，锁头就开了。
他简单翻看了下，从里面拎出一封信来。
——顾长安写给顾小柔的那封家书。
.
次日上班，楚尽去找贺青田。
“我决定了，报名今年的高考。”
他用指节敲敲桌面，自嘲地笑笑：“本来我今年有点没把握，毕竟好几年没怎么学习了。不过我想还是报今年的吧。”
“我越早走，你越能安心不是。”
贺青田依旧淡淡的：“你自己决定就好。”
楚尽无声笑了。
行，真是冷淡得彻底。
“大林子这么长时间没露面，我想你们家一定是给他找了老师，在给他恶补功课吧？”
贺青田静静看着他。
没承认也没否认。
楚尽清冷一笑：“那你就是默认了。”
他转眸望了望窗外：“那他手里一定有教材了？他用的什么教材？”
贺青田蹙了蹙眉：“是一套上海出版的《数理化自学丛书》。”
“上海的？”楚尽闭了闭眼。
他重新睁开眼，望向贺青田时，眼中已是涌起绝望：“那我就算现在去邮购也已经来不及了……你能不能帮我弄一套？”
贺青田皱眉：“很难。因为现在全国各地的备考生都在抢购这套教材。”
楚尽眼中涌起决绝之色：“那你就把你弟弟的那套拿来给我！”
饶是贺青田，这一刻也再按捺不住了。
她拍案而起：“楚尽！你说什么呢？！”
楚尽有些狼狈，可是眼中却闪出狠绝来。
“……就你弟弟那样的，他就算有那套书又能怎样？难道你们家还真敢指望他考上？”
他笑起来：“他是个傻子啊，他是个傻子！让一个傻子去参加高考，让一个傻子跟学生们在一个屋檐下考试……你们家已经狂妄到在侮辱所有梦想参加高考的读书人了吗？”
贺青田气得浑身直颤：“我们家大林子，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楚尽，我警告你，不许再说我小弟是傻子！”
楚尽傲慢地高高挑眉。
“他不是吗？你出去问问整个云溪林场……不，你随便问问全林业局，谁不知道你弟弟他就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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