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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中间还有四年，家人没逼着她嫁给楚尽。
她便打个呵欠。
曾以柔心疼女儿：“累了是不是？不说了，咱们都不说了，让小柔赶紧去睡一会儿。”
夏双姝赶紧站起来，进了房间给顾小柔捧出睡衣、毛巾来。
“小妹，这是我给你买的。三年没见，不知道你长多高了，就凭我姐的描述大体猜了一下你身量。你看看你能穿不？”
顾小柔赶忙说：“谢谢嫂子。”
睡衣、毛巾什么的当然没什么稀罕的，但是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每一件新衣服、新用品都是弥足珍贵。
顾小柔走进卫生间。
这是一套筒子楼的三居室，卫生间也不大，还是蹲便。
没有单独隔开的淋浴间，就是在蹲便上方多安了个喷头。
尽管这样，这都已经是这个时代十分厉害的配置了；更比在林场时好了太多。
——从穿过来，顾小柔都没痛快洗过澡，只是晚上偷摸拿毛巾擦擦身子罢了。
她刚把衣裳脱好，门上有人敲门。
她走过去将身子躲在门后，只露出脸。
是夏双姝。
夏双姝手里托着一块香皂。
顾小柔赶忙道：“嫂子胰子盒里还有半块香皂呢，我用那个就行。”
夏双姝笑笑，坚持地递给顾小柔：“用这个吧。”
顾小柔纳闷儿，等关好门走回去，她才看清，手里托着的不是啥香皂，而是——硫磺皂。
顾小柔心里便是“咯噔”一声。
嫂子这是嫌弃她埋汰，担心她身上生虱子，所以要给她消消毒是不是？
.
顾小柔彻彻底底洗了三遍。
不为夏双姝，只是为了自己。
从穿过来好几个月了没洗过澡，还不洗个痛快的？
要论起卫生习惯来，她当然绝对有信心，自己那个时代还能比不上这个时代？
况且这时代还没护发素、发膜、浴液、沐浴精油……呢，要论嫌弃，也是她有资格嫌弃这个时代，轮不到这个时代的人嫌弃她好不？
她披散着头发，光脚丫踩着拖鞋出去，便向家人坦荡微笑：“我已经洗白白啦。”
曾以柔笑着走过来轻轻拥住她：“妈妈就是担心你会害羞，不然妈妈就进去给你搓后背了……”
顾小柔含笑点头：“妈妈你以后给我买个搓澡巾就行，我自己能够得着。”
然后她就看见曾以柔和夏双姝两人一齐愣愣看着她。
顾小柔：“……”
搓澡巾在这个时代也没有……
她深吸口气：“就是那啥，丝瓜瓤子。”
曾以柔和夏双姝都摇头。
顾小柔低下头去。对了，地理课学过的：东北的气候不适宜丝瓜生长，就算提前早期育种，但是勉强种下去，也不爱出苗。
她挠挠头皮：“就是……旧毛巾，干巴硬的那种……类似的。”
曾以柔这才笑了，轻轻拍拍她：“别用那个搓，就算赶劲儿也容易搓坏了。”
夏双姝也乐：“搓秃噜皮了可咋整？”
能这样地说说笑笑，顾小柔这一刻是愉悦的。她竟然跟顾家人的相处之中，找到了一些与家人们相处的自在来。
.
夜晚。
曾以柔收拾完了坐进被窝，顾长安在看报。
曾以柔也拿过一本书来，看了几眼便还是放下。
“你觉不觉得，这三年过来，咱们的女儿有点不一样了？”
顾长安摘掉眼镜，放下报纸：“怎么不一样了？”
曾以柔静静微笑：“小柔是咱们的老姑娘，小山都小学毕业了咱们才生的她。从小咱们呵护得太多，倒让她养成了过于柔弱的性子。”
“可是现在回来的小柔，她眼底坚定有光芒，敢于表达自己的意见，对自己坚持的据理力争，却又肯适当妥协……”
顾长安总结一句：“老姑娘长大了呗。”
顾长安有些欲言又止。
曾以柔忙问：“担心她虽然长大了，却也更有了自己的主意，不听劝了？”
顾长安叹口气：“是。老姑娘今天因为小朋友的事儿，竟然一副要跟我吵的架势。”
曾以柔便也皱起眉头来：“是啊……如果那个人真是那么不三不四的，小柔却还偏袒他，显然是那个人给小柔灌了什么迷汤。”
顾长安点头：“总之，小柔现在太小，她还不懂得如何去分辨人品。所以现在绝不能同意她恋爱。”
“反正国家现在也推行晚婚晚育，等她过了25岁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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