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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和曾以柔就都说要准备点好吃的，说楚尽明天会来。
无论她怎么说，顾家人也不改初衷，都一副特别期待楚尽明天来的意思。
顾小柔都烦死了，真恨不得今晚上就能插上翅膀飞回林场去。
顾小柔一看这架势，就明白顾家人的意思是，现在是宁肯她跟楚尽交往，也不要跟她大叔交往。
所以楚尽目前至少是顾家人眼中的一块挡箭牌，用来隔开她和她大叔的。
顾小柔决定耍脾气，不跟他们说话了，自己先猫进房间钻进被窝去了。
她进屋的时候还顺手从顾长安书桌上拽了一叠报纸。
可是她进屋之后尝试着翻了好几遍也没看进去。
这个时代的报纸，内容有点干巴，真的看不进去。
她便将被子蒙在头上。
尽管没有那么?，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就“烀猪头”吧。
窗玻璃上“啪”的一声。
她吓一跳，赶紧睁开眼看。
她心说，难道是这天儿嘎巴嘎巴冷，把玻璃都给冻炸了？
可，不是。
她又躺下继续“烀”。窗户上却又一声。
她忙又坐起来看。
这回寻思，说不定是房檐子上的冰溜子掉下来了，正好砸玻璃上？
——这是老式筒子楼，走廊都是一面露天的。她家又是三楼，就已经是顶楼了，所以走廊房檐子上掉冰溜子啥的，是能砸中她这窗户的。
可是看样子好像还不是。
她就再躺下。
然后窗户上就又响！
她直接推被起来。
这特么是谁呀？难道是附近住的小孩儿？
到这一回，她已经绝对相信这不是天然力，而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虽然这就是个筒子楼，但是在这个时代这也是“高人一等”的，所以有些周边住平房的小孩儿就看这小楼挺不顺眼的，有的用弹弓，有的干脆就练手头儿，专捡石头子儿砸小楼的玻璃。
这事儿楼上楼下都碰着过好几回了。
她裹上大棉袄走到窗边。
窗户当然是打不开的。因为这是东北的大冬天啊，谁家的窗户缝不用报纸条给溜上了？
再说了，冬天都用两层窗户，里外窗户扇都冻冰了呢。
她只能扒着窗户往外看。
窗玻璃上又是厚厚的霜花，又是哈气的，朦朦胧胧地，都看不清啥。
就在她目光找不到焦点，随便乱瞟的时候，就在那朦胧的视野里，冷不丁冒出一张大脸来！
她好悬蹦起来，赶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窗户外那张脸，咋那么眼熟呢？
他在外头冲她做鬼脸，她才闭了半天眼睛——好吧，这个不是大鬼，是活的。
.
好在筒子楼还有这么一个好处，就是窗子是开在走廊里，他出现在窗外，不是学蜘蛛侠爬上来的，而是直接从走廊走过来就行。
他终于找来了！
她惊喜，却不意外。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找她的！
可是问题是，他现在这是啥意思？他在外头示意，让她把窗户打开？
她做苦脸，冲他无声呐喊：“……臣妾做不到哇。”
用糨子都溜死了的窗户缝，再加上两层玻璃当间冻冰了都，她可没那本事给弄开。
除非，她现在得去找个斧子啥的来砸。
可是那动静太大，那不就该被家人听见了吗？
——拜托，这可是老式筒子楼，预制板啥做的，房间之间的隔音没那么好滴。
然后她就看见他扭头往后看了一眼。
那边的方向就是走廊朝外没墙的那面，从这个角度就能直接看见楼下去。
然后她就冷不防听见“叮——当”接连的两声巨响！
半空里，飞起个倔强的红色“小棍儿”来。
这个顾小柔还认识，这是老式的那种“二踢脚”！
老响了，震耳欲聋那种。
而且一个刚响完，紧接着下一个又响了！
她都听见外头顾小山无奈地笑骂：“这几个淘小子，这还没到小年呢，就开始放炮仗了。还放二踢脚，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钱买的。等回去就得叫他妈给踹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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