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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实在是气不过，要是她在场的话，一定要把那个欺人太甚的女子骂个狗血淋头。
“我早知道是有这么个女人存在，之前在琴舍的时候，那个陌生男子也暗示过，我一直没有问过程远之，他既然不说，那现在这个女人过来，反倒是件好事。”
“好事？”银月皱眉，语气中带着不解。
“也许她的出现也是一个机会，那个女人来的目的不就是知道我的存在，那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赶我们走，这不是正中我们的下怀，所以我才故意说了一些妓女她的话，而且...我现在也没法在这么耗下去了。”
说完她轻叹了口气，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腹部。
银月也跟着如茵叹气，她倒是觉得能够这么平淡下去才是好事，也许孩子生下来也不是件坏事，只不过没有名分罢了。
“对了。”如茵突然抬起头看着银月。
“那女子翻了墙进来的，刻意避开了府里的人，所以这件事先不要和程远之透露。”
银月半疑半惑地点点头，心里却觉得如茵现在倒是越来越能沉得住气了。
“那好，如果下次那个刁蛮的女子再过来，你一定要叫我，多一个人多一分气势！”
如茵被银月逗笑了，笑着点了点头。
正说得开心，程远之从外面进来。
难得一见如茵的脸上挂着笑，便开口问道：“在笑什么？”
银月忙从如茵的身旁起身，给程远之沏好茶便退下了。
如茵收回脸上笑容，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只是说些女孩子之间的话，不便与你细说。”
程远之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丫鬟玉儿端上银耳羹，他端过来放到如茵面前。
她最近还是吐得厉害，但他端过来的这碗银耳羹，她却把它全部喝完了，尽管喝到一半时已经觉得不太舒服。
程远之那碗却端在手中，汤匙在碗里搅动了几下，又放下了。
“你是在担心什么吗？”莫名其妙地，他突然开口问道。
她放下手中空荡荡的碗，强忍住胃里的不适，他总是可以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
“我...”话才开口，胃里便开始翻江倒海。
她捂住嘴，跑到门口，扶着门框呕吐不止，之前的银耳羹也全都吐了出去，直到吐出苦水再无可吐。
程远之满是担忧地走了过去，扶住她，轻拍她的后背。
她整个人瘫软般地靠在墙上，只觉得身体和心里全都是难受，她突然觉得很累很累，之前的所有坚强和不动声色都在此刻悄然崩塌。
他躬身将她打横抱起，怀中的人轻飘飘的，像是没有重量，他把她轻轻放置在床上。
环住他脖子的手没有松开，她的脸埋在他的颈间，就像是漂浮在水面的落水者，最后抓住的稻草。
手掌在她的背后轻轻安抚。
过了好一会，她才终于松开手，放开了他。
“很难受吗？”程远之的声音低沉，他的手掌抚住她的日渐消瘦的脸颊。
她摇摇头，低垂着眼，默不作声。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终于抬起头，目光中带着疲惫。
“很久之前，你送我的那个镯子不见了。”
“你受伤的时候，被我拿走了。”犹豫了片刻，程远之还是告诉了她。
“已经送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了，怎么能说说要回就要回呢？”她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鄙夷。
程远之的嘴角动了动：“你要是喜欢，我去给你买个新的。”
“我不要，既然你把送我的东西拿走了，那我也得收回我送你的东西。”
如茵有些赌气地说着，她仰着身子向后面的床头，却被他一把拉过来，整个人靠倒在他的怀中。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程远之只当做她是在开玩笑，一只手揽住怀中的她并没有多言。
“你把我送你的香囊还给我，这样我们就扯平了。”她的声音闷闷地。
“可我不想和你扯平。”话里带着笑意。
她的眼神黯淡，沉默了片刻又继续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送你的香囊很丑，我从来都没有见到你戴过。”她从他的怀中挣扎出来，看着他的表情。
程远之神色如常，眼中带着柔情看着她：“你只送了我一个，我自然是舍不得带出来，我还等你送我第二个第三个，那样我就可以每天都轮着带。”
“想得美。”如茵低下头，靠在他的怀中，掩饰自己眼神中的失落，那香囊明明已经不在他那，可他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饿不饿，我让下人端点清粥过来。”他的声音低沉与往常相比更是显得温柔。
如茵只是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怀中的她黯然神伤，如果没在那个女人身上看到那个香囊的话，那程远之刚刚所说的一切她都不会有半点怀疑。
就在这一刻她的心里想过，这世上真有密不透风的墙吗？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乎她会不会知不知道。
那晚如茵靠在程远之的怀中睡着了，待她早上醒来的时候，身旁的人已经不见人影，像是没有来过，便匆匆离开。
如茵没有想到的是，程远之竟然已经给她腹中的孩子准备好了衣服，鞋子，以及一些逗小孩的玩意。
她从未见过这么小的小孩子的衣物，尤其是那小小的鞋子。两只还没有她的半只手掌大。
看到这些精致的小孩子的用品，她的心又开始抽痛。
每多过一日，她的心情就更沉重一分，甚至现在她的手放在小腹的时候，似乎能够感觉到孩子的心跳。
程远之从背后抱住她：“如果是男孩，就教他读书写字，骑马射箭，如果是女孩的话，就教她琴棋书画。”
如茵之指着窗边的一盆水仙，对他说：“水仙花的花瓣有的是六片，有的是八片，等第一朵花开的时候，如果是六片那就代表男孩，如果是八片那就代表是女孩。”
他的嘴角洋溢着笑容，看着那盆最寻常的水仙，心中竟有一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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