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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想置如茵于死地的念头，只是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脑，让之前的她失去了理智。
她踉踉跄跄地向园子外走，声音颤抖地叫着红莲。
红莲从没见过长清如此慌张的样子，着急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长清嘴中却一直在念叨着：“是她自己摔下去的，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红莲的目光看向她身后的后院，一股担忧涌上心头。
“真的是她自己摔下去的，不关我的事！”
厢房中，长清看着面色阴沉的程远之，矢口否认在后花园中的一切，她的心中渐生悔意，可面对程远之此刻锋利地像刀刃般的眼神时，她骄傲的自尊却不会轻易地低头，开口就是本能的为自己开脱。
“我派出去的人已经与王爷的人汇合，明日我便派人送你离开。”
“程远之，你就一点也不相信我吗？”
长清冲着程远之的冷峻的背影哭喊着，似乎为了这个男人她已经受了无尽的委屈，此刻的他看到她就像是看到瘟神一般，似乎和她多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怀着一种无比厌恶的心情。
程远之的脚步停下，他转过身，眼中除了冰冷还有压抑的愤怒。
“那她脸上被掌掴的指印又是哪里来的？”他的胸口起伏着，像是在压抑着怒火。
“你是郡主，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所以明日之后，你我从此只是路人。”
说完没再停留一刻，径直离去，留下长清独自一人在默默流泪。
“郡主...”红莲心疼地上前给她擦去眼泪。
长清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红莲，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我真的没有将她推下去，我真的没有...”
“郡主，你先坐下，你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和我说清楚，我们再做打算。”
红莲扶住伤心欲绝的长清郡主，满是担忧地安抚她，直到她停下眼泪，才抽抽噎噎地向红莲，将她和如茵在后花园内的事情经过一一道来。
“这么说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红莲半信半疑地询问，事到如今是不是郡主推的人都不重要了，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长清都无法摆脱关系。
长清点了点头，她的眼中已经不见泪痕：“我只是打了她一巴掌。”
“郡主，她腹中的孩子没有了。”
红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知道这个孩子的死是郡主直接造成的。
仿佛眼前的事物都在摇晃，长清几乎快要晕倒，她扶住身侧的红莲，心在一阵一阵的抽搐。
“我不是故意的红莲，我不是有意要害死她的孩子的。”
她心底的情感此刻变得十分复杂，愧疚，忏悔聚集在一起，她痛苦得快要无法呼吸。
“红莲，我该怎么办？”
红莲紧紧握住长清的手，低声劝说：“郡主，这一次你就听程公子的话，我们回京城，忘掉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这世上不是只有程远之一个男子。”
长清满眼绝望，如今这种情形他一定是恨透了她，没想到，他与裴如茵竟然已经有了孩子，而这孩子却因为她没有了。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从她在锦州决定来溪柳城的那一刻，她就彻彻底底地输了，也或许她从始至终就没有获得过入场的资格。
她怀念和程远之曾经在锦州城的时光，那时即便他对她客气疏离，但至少是没有恨意的，为什么她没有早一步认识程远之，为什么他宁愿喜欢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也不喜欢身为郡主的她。
长清有太多的想不明白，就像她对程远之的爱意，来的莫名而又突然，却又找不到任何的希望。
如茵醒过来的时候，看到银月沉重的面色，就明白了一切。
前几次，不管是她生病也好，受伤也罢，每次醒过来的时候，银月的眼中都会有欣喜的光闪过，这一次，迎接她的竟然就只有那一片暗淡和心疼。
“小姐...”银月的声音低微，坐在床榻边将头靠在了如茵的身侧。
“等你身体恢复好了，我们就逃出去吧，小姐，别忘了你曾许诺要给我开一家糕点铺子的。”
眼睛里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滑落，消失在被褥上，银月心里难受，这程府不是人待的地方。
如茵摸着她的脑袋，声音虚弱：“当然记得，我们一定会离开这里的...”
她的孩子没了。
倒是没有那么伤心，只是觉得心底空落落的，像是之前在心底积攒了许久复杂又沉重的感情，在这一瞬间全部消散。
她的目光茫然地看向远处，像是在找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只是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一处，似乎是很重要的部分被抽离出去，整个人就像个空壳一般躺在床上。
这一刻，她想起了程远之提前准备好的那些东西，那些小孩子的衣物，心中有些惋惜，看来是再也用不上了。
心底地惆怅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银月，那把琴有没有摔到坏？”
“放在琴案上，一切都是好好的。”
那就好，如茵舒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为什会拼尽全力和她争那把琴，当时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不松手，还好她守住了那把琴，又有什么意义，她赢了又好像没有赢。
书房内，丫鬟玉儿轻轻推开房门，一股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
“她醒了吗？”程远之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向进门处的玉儿。
她点了点头，便垂下目光，眼底露出一抹异样。
程远之挥了挥手，让她出去，他想一个人静一静，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如茵。
长清郡主是他招惹而来，现在她腹中的孩子没有了，他虽是心痛，却畏惧长清的身份，无法动她分毫，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保住，他没有颜面再去见如茵。
杯子里的酒很烈，他仰头就将满杯的酒灌入喉中，那种灼烈的感觉从口中一直流入胸口，好似这样才能缓解他心中的痛楚。
他能感受到血液流动的速度在加快，胸口一阵疼痛，他抬手一挥将桌子上的酒壶扫落在地。
站起身，余光似乎触及到了什么，他侧过脸看向窗外，那盆摆在窗边的水仙花开了，只是再也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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