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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愣的盯着她半天,忽然又嘻嘻笑了起来:“我是想说……今天对不起啊,不知道你不会水!”
他好像要说的不是这些,但其实曹惜文并不想知道他想说什么,最好不要告诉她,她这个人可守不住秘密。
大大咧咧一挥手:“没事儿,咱们山水有相逢,早晚也让你尝尝被水淹的滋味!”
说罢,小小的身影在东屋门口一晃,关了门。
蒋杰咧嘴笑起来,只要她高兴,别说被水淹,让他被火烤也行。
入了夜,曹惜文睡不着,隔着玻璃数着漫天的星星。
身旁秀儿呼吸匀称,小孩子稚嫩的酣睡声萌得她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她寻思眼前到黑市里做买卖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她这副身体年轻漂亮,要是再能“镀上点金”就更好了。
总不能一直过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大学,一个改变无数普通人命运的地方,眼下成了她至关重要的人生转折点。
她想考大学,考了好大学才能进入更好的社会圈层,才能有更好的人脉关系。
天上的星星闪呀闪的,曹惜文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的,似乎打定了主意。
王玉兰翻个身,看见女儿愣愣的望天空,伸手拉住她一只手:“想啥呢?工作的事儿有眉目了吗?”
曹惜文依旧望着天空:“妈,我今年多大了?”
王玉兰摸了摸女儿的脑门,这孩子咋了?自己多大都不知道了呢?发烧烧糊涂了吗?
“过了今年生日,你满十七岁呗!”王玉兰说。
曹惜文哦了一声,然后翻身看向王玉兰:“妈,我想念高中,考大学!”
她认真时墨黑的瞳孔像闪着一抹晶莹,深邃且干净。
王玉兰愣了一下,眉头皱起来:“你要念书?那得多少钱?”
她首先想的是钱的问题,再说女孩子家家读书有什么用?白花钱不说,还耽误了终身大事儿!
王玉兰被重男轻女的封建社会余毒深深的荼毒过,井巴望天的日子,让她的世界巴掌大。
在她眼里,那些带着字儿的“本子”对种地,对过日子,对处理婆媳关系一点用都没有!
她从小被父母灌输“女孩子识字儿就行!嫁了人生个儿子这一辈子稳稳的。”
只可惜生儿子这种事情很难掌握概率,不过她也算是不负众望,在十七岁那年跟了曹百金,大半辈子老守田园,养大了两个女儿。
曹惜文略微算了一下,高中三年后选了大学就得离家,哪儿哪儿都要钱:“估计得不少钱!”
上辈子她上大学那会儿,家里条件好啊,学校选的是最好的,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一年下来七七八八是三十多万吧。
她那个时代的金钱,跟现在应该是一比十的概念,就算省吃俭用六年下来也得两三万。
两三万啊,相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
不过不管有多难,曹惜文都不想在这小乡小镇过一辈子,老公灶台来回转。
王玉兰见她目光坚定:“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老老实实找份工作,日后嫁个好人家多好!”终于说出心里话了。
曹惜文要怎么跟她说,这个社会马上会迎来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革命性的新时代浪潮会让从无前瞻性的小老百姓们一下卷进所谓“苦日子”的漩涡里。
到时候什么“铁饭碗”“金饭碗”都会被跨时代的合同制掀翻。
没有那块“敲门砖”人生就会像一只玻璃上的苍蝇——能看到前方的光明,却永远找不到出去的路。
老天让她重活一回,她就算不创造个什么奇迹吧,但也得做出点成绩来。
这些话没法跟王玉兰解释,拽着她的手说:“妈,我念了好大学,会有更好的工作!”
王玉兰把她的手一甩:“那你还嫁人吗?等念完大学都是老姑娘了!到时候啥都晚了!”
她眉头紧紧蹙着,有点急眼,什么事儿都能依着她,念大学这事儿不行,这是一辈子的事儿,她得给女儿把好关。
曹惜文母女俩这边聊了个不欢而散,宋博勇那边也不太安宁。
西屋里,两人都睡不着,蒋杰按捺不住一颗激情而躁动的心,拉着宋博勇聊天。
他是肚子里搁不住二两香油的货,一晚上把对曹惜文的向往挂在脸上,唉声叹气,不知所以。
宋博勇见他这个样子,问他:“你有话就说,有屁就快放,不让人睡觉是不道德的!”
蒋杰一个翻身坐起来:“你说我一个大男人,面对一个小女孩儿,怎么会有那种……那种,又紧张,又臊的慌的感觉呢?”
宋博勇一口茶水险些没喷出来:“面对谁啊?”
蒋杰把宋博勇的手一握,眼神里无限温柔:“你猜!”
这动作搞得宋博勇肌肉刷地紧绷起来,汗毛直竖:“我啊!”故作不经意的把手从蒋杰手里抽回。
蒋杰一脚踹在宋博勇的大腿根儿上:“你就是个榆木脑袋!”
这话宋博勇不同意,因为她面对曹惜文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只是他不愿意袒露心事儿。
他知道蒋杰这是一种恋爱的心态,拍了拍他肩膀:“喜欢人家,就说出来!”
蒋杰坐在门槛上:“可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
宋博勇陪他坐在门槛上:“没事儿,我去帮你说!”
这话说的又仗义,又感人,蒋杰恨不能羞涩地钻进他怀里。
“你说,我要跟人姑娘处对象,总得有点表示吧!送她点什么好呢?”蒋杰期待地看着宋博勇。
宋博勇努力想了想:“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其实在这种事情上蒋杰可比宋博勇有经验多了,不过不是他追姑娘,倒都是些姑娘追他。
那些姑娘喜欢送他吃的,戴的,他大可如法炮制,试一试对曹惜文管不管用。
东屋,王玉兰该说的话没说完,翻了个身子回头又说:“其实我觉得蒋杰和博勇这俩孩子都不错,你随便挑一个,再找份好工作到以后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曹惜文闭着眼睛,仔细想了想蒋杰和宋博勇不错在哪儿。
从条件到长相两人都挑不出啥毛病,只是要处对象的话,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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