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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上京城到了。”
“沐风，我们住到孔堂主的美锦院！”
“公子，您还是住到客栈去吧！”
云儿当然知道美锦院是公子曾经去过的地方。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他不希望公子睹物伤心。
“云儿姑娘放心，孔堂主在美锦院后面建有专门院落，与前面院子隔开，不会影响到宫主休息。”
沐风还以为云儿担心让女主子住美锦院休息不好，在马车外好心的给姐妹俩解释着。
美锦院后院厢房。
“属下拜见宫主。”
孔清雨恭敬的给齐景行礼问好。
“孔堂主勿要多礼，最近有没收到新消息？”齐景赶紧扶起孔清雨问道。
“回宫主话，皇宫中最近气氛有些异样，太后身体欠安，有些刻意回避过问朝中之事，皇上态度不明朗，散乐候付敏从三四个月前开始很是活跃，一改过去深居简出生活习惯，他府中幕僚有的身份复杂，其中有一两个到现在属下也未能掌撑真实底细。”
孔清雨干脆利落的将打探的消息给齐景做了简要回报。
“付衡态度怎样？”孔清雨不着痕迹扫了眼齐景，回道：
“付衡没有明确表示支持或反对谁。”
齐景自言自语道：
“奇怪，要说反对和谈最应该是付衡才是。”
“宫主，据属下探得消息表明，付衡和付敏兄弟关系不和多年，太后为此事专门为二人做为调解，都于事无补。”
“哦，那就请孔堂主设法打探一下他们反目的原因，或许用的着。”
“是，属下遵命。”
“大炎使臣到了没有？”
“到了，住在驿馆，也是前两天刚刚到的，还没有进宫觐见皇上。”
孔清雨没说使臣是谁，齐景也不问。
“孔堂主请你最近着重关注付敏的消息。”
“是，属下想多嘴问一句，宫主认为此次和大炎和谈出问题和付敏有关吗？”
“不好说，但是可以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
孔堂主，这美锦院的姑娘是……”齐景实在说不口这的姑娘是不是自愿卖身。
“哦，宫主，美锦院姑娘有两种，一是卖艺不卖身的，还有就是没什么才艺，只好靠出卖身子挣银子。”
齐景富家主子出生，自然对这些一知半解。
“那他们是自愿的？”
“做这种事，有谁是自愿的，哪个不是被逼无奈。”
孔清雨说着脸色有些暗沉。
齐景记得婆婆说过水月宫就是要为那些受尽欺凌的女子说话，要让女子也认识到自己的价值，让女子也人尽其才。
“孔堂主对那些人老色衰的女子如何处置？”
“尽早能让他们找到不嫌弃的人嫁了，这是皆大欢喜的，那些嫁不了，又老了不能继续做的，只好给他们支助银子自谋生路，不愿离去的，美锦院就养起来，但绝不许外传。”
“这……”齐景有些尴尬，也许自己就不该问这么多。
“宫主放心，从美锦院出去的姑娘还没有受欺负的，美锦院就是他们的娘家，这是老宫主立下的规矩。”
孔清雨也看出齐景有些难堪，赶紧解释着。
齐景有些明白，婆婆为何要开这间美锦院包括其他几处青楼。
正如孔清雨所说，若不是万不得已或者被逼无奈，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不爱惜自己名节，婆婆有过亲身经历所以才更能切身体会他们的苦衷。
婆婆有幸遇到外公，而那些水月宫所属的青楼姑娘们又有幸遇到了婆婆。
齐景明白这美锦院名义上是青楼烟花之地，实际上是水月宫是操控东辽和大炎，甚至整个以产粮为主的北方的粮食交易真正最大粮商，而且他们有能力让两个国度随时陷入粮荒。
美锦院的姑娘表面看似游戏风尘的烟花女子，靠买艺为身，更多却是身怀各项绝技的高手，他们常游走于两国之间收集各项消息。
至于美锦院收集消息的能力，他们甚至会收买到东辽皇帝前一天什么时辰做什么事都会一清二楚。
美锦院的姑娘有忠于水月宫的部属，也有极少一部分单一的风尘女，这一部分人自然不会知道凝翠的秘密。
接下来的时间，齐景主要事就是将孔清雨收集的各种消息仔细分析，找出自己需要的。
他不着急进宫面见太后，是没有必胜把握不能贸然出手。
“孔堂主，我准备明天进宫。”
厢房内齐景和孔清雨分析完收集到的消息，齐景随口对孔清雨说道。
“宫主，您先不要着急，属下要提前打点一番。”
“孔堂主，进宫之事你不用太费心，只要想法子把这只玉镯让太后看到，他自然知道是谁要找他。”
齐景退下手腕上墨玉镯递给孔清雨。
这墨玉镯是当初离开宣王府时，唯一一件带在身上的饰品。
孔清雨看看手中玉镯，再看看神情淡然的宫主，他是越来越佩服这新主子了，连东辽皇宫的事这小主子似乎都很熟悉。
当然孔清雨不会明白齐景和东辽皇室曾经有过交集。
轻轻敲门声：
“堂主，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吧！晓晓，有什么事？”正和齐景商量事情的孔清雨对着门口姑娘问道。
“禀报堂主，这几天咱们美锦院来了个奇怪客人，每晚都包了梨花厅雅间，也不要任何姐妹们陪着，只容许上酒，另外要一壶六月雪茶。
据送酒的小景们说，那人很怪，只倒出一杯茶放在对面，仿佛对面有人，两人正品茶饮酒，相谈甚欢。
然后每天都让盈盈公子反复弹那一曲《姑苏行》，又不让盈盈公子进入梨花厅里面，只让坐在天厅舞台上弹奏，其他客人都有意见了，今晚他又来了。”
名叫晓晓的姑娘回道。
“哦，是什么客人？”孔清雨有些奇怪问道。
“小飞已经查清楚这客人是大炎来东辽和谈的宣王爷、风牧野，他每次只带一个叫辰逸的随从。”
“大炎宣王爷风牧野。”
孔清雨自言自语着，眼下这美锦院的特别客人让他有些棘手。
齐景听到风牧野三个字，肩背僵硬，只是表面不动声色。
大炎使臣是风牧野，他并不奇怪。
“宫主，属下去看看。”
孔清雨说完走了出去。
齐景原来宣王妃身份蓝映灵没让其他帮众知晓，孔清雨自然不清楚齐景曾经拥有的身份。
齐景记得他和风牧野乔装到美锦院参加花魁大赛，赛前有位姑娘所弹的曲目确实是《姑苏行》，当时自己还赞赏过姑娘琴弹的好，那天，他们在梨花厅落座，自己喝的茶就是“六月雪”。
等孔清雨离开，齐景走到外间看见云儿脸色泛白，刚才那位晓晓姑娘的话，云儿自然听到了。
“云儿，你还是回去吧，回到辰逸身边，不要折磨他了，辰逸没错。”
齐景还是不忍心看着云儿难过，出言劝道。
“您不要逼云儿了，我不会离开您，您让我回去，您怎么办？您让我如何面对今后生活，您明明活着，我回去却要装着您真的已经死去，云儿装不出来呀。”
云儿双眼眸含泪只是强忍不想哭出来，齐景心痛的已经碎了。
“云儿你去见辰逸一面，哪怕是远远的看一眼，好吗？”
“公子，相见不如不见，见到又能怎样，还不是徒增伤悲。
辰逸效忠他的主子，我又不想欺骗他，公子，您让我怎么办呀？”
“云儿，公子不能误了你的终身。”
齐景几乎求着云儿离开。
“公子，在亲人和爱人之间，云儿宁可选择亲人。
云儿不相信爱是永恒不变，有时候他真的很脆弱经不起风浪，稍有不甚都可能让人肝肠寸断，公子您不是最好的例子吗？”云儿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云儿，你……”齐景没想到在这件事上，云儿如此固执。
“好，你既然不走，今天一定要去看他一眼就当是告别。”
齐景不想放弃最后主意，让云儿见到辰逸，他也许会改变想法。
他知道云儿心中对辰逸有千万个不舍。
“公子！”
云儿被齐景拽着手拉到花蕊房间：
“花蕊，你给云儿易容成那位盈盈姑娘的样子。
然后告诉孔堂主，今晚由云儿去弹曲子。”
这两年，齐景已经教会云儿抚琴，读书，写字，云儿悟性及高，琴技娴熟，完全可以比得起盈盈姑娘琴艺。
美锦院梨大厅。
“爷，您楼上请！”
孔清雨亲自上前招呼着风牧野。
“打搅妈妈了，还是老规距，今晚拿两个酒杯。”
说完抛过一张银票。
“爷，您稍等片刻，酒和茶马上送到。”
孔清雨将风牧野带进梨花厅，对身后晓晓吩咐道：
“照着爷的吩咐准备酒和茶，让盈盈姑娘登台。”
同样的舞台，同样的姑娘，风牧野只是让辰逸掀起临着大厅的竹帘，仅留下一道淡紫色纱幔，台上烛火比平常稍稍暗一些，其他一切没有任何改变。
“辰逸你也坐下来陪本王喝一杯。”
“王爷，这？”辰逸有些局促不安。
“坐下吧！这美锦院的‘秦池’不错，你也尝一尝。小景不喜欢酒，他只喜欢六月雪，本王也很久没喝过别的茶了，今后都不会改变。本王记得云儿泡茶手艺不错，比这美锦院的茶泡得好的多，可惜我们都再没机会喝他泡的茶了。来，我们只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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