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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倒是满脸期待，只是眼睛一看葡萄，就没敢马上答应。
“小姐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只是服侍小姐是奴婢的职责所在，不该因为一些细枝末节而忽视了职责，请小姐谅解。”葡萄说着就要下跪，苹果也不由自主跟着弯下膝盖。
姜沙赶紧一手一个拦住她们的动作，使出了杀手锏，“不听话是吧，这个月工钱减半，零嘴也断了。”
两人这才行礼，三步一回头的往侧房去了。
毕竟小姐是个爱闯祸的性子，她俩担心姜沙一个无聊就翻墙出去玩了，到时候又惹出什么麻烦，连带着无辜的景荣也被迁怒，罚了工钱还要挨骂。
老爷虽然严厉，但是体罚下人的事情基本是不会干的。许多到别家的丫鬟都没有这样行事温和的主子，所以葡萄和苹果都很庆幸自己当初被老爷从牙行带走训练，即使开端艰辛，也最后获得了成果，还遇到了一位好小姐。
葡萄与苹果对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幸福的光芒。
她们都是家里无关紧要的存在，比起被牙婆子卖来卖去，或者按家里人的意思嫁给大户人家做妾，这已是最好的命运。
自己有一技之长，不至于流落街头，已经是很好的事了。
小姐虽然淘气又任性，骨子里却是很温暖又和善的人呢。
姜沙这几天都在外面浪，经常先斩后奏就溜出门了，姜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给了她很大的自由空间。
虽然大越相对开放，但是对于女子的束缚，仍旧不可小觑。
姜沙觉得自己很幸运，有时候也要适时听一下老爹的话，练练字还陶冶情操嘞。
和现世类似的是姜沙还是单亲家庭，只是以前是母亲养她，现在是父亲带她，名字也一模一样。
姜沙很感激姜陆没有像这个年代的许多父亲一样，逼着她做一个别人眼中的大家闺秀，而是包容无论以前现在的姜沙偶尔不守礼法的行为举动，默默给她收拾烂摊子。
虽然不知道未来何去何从，姜沙十分庆幸有这样一次活着的机会，让她体验了从未有过的父爱。
曾经她逃避自己未来的悲惨命运，现在却开始感激目前拥有的一切，所以不就是练字，有什么好害怕的！
半个时辰后。
景荣过来续茶，再一次叫醒了打瞌睡的姜沙。
“小姐，听说老爷待会会过来呢，您还是打起精神吧。”
“哦，好的好的。”姜沙的脑袋立刻支棱起来，用手绢拭去嘴角快溢出来的口水，深呼吸几口气继续写了几个大字。
只是她意识朦胧，写出来的字就是道士画符一般随心所欲，只能保证没有把墨水溅出宣纸之外，其他的不敢奢求。
景荣本来看不太懂书法，却也无法昧着良心夸姜沙的字，只能在一旁给她加油鼓劲。
“小姐好好练，迟早会变好的。”
景荣在一旁研墨，一转头就看见不知何时起来的葡萄。
“这事有我干就行，你效率不行。”
苹果从侧房找出一只儿童玩的拨浪鼓，对着又开始打瞌睡的姜沙耳朵边上直晃，清脆的响声顿时回荡在房中，成功让姜沙从梦中惊醒。
“吃早饭了？”姜沙揉着眼睛看窗外暮色渐沉，这才想起自己是在练字。
这傍晚都还没过去，更何况是睡觉的点。
“小姐，这才酉时六刻，离老爷规定的歇息时间还差两刻，清醒一点呀。”苹果脸上带着笑，让本来想发火的姜沙又冷静下来。
本来就是练好一笔字，走遍天下都不怕，跟这些好心监督的人发什么火呢。
姜沙压下心中的躁意，开始端详自己写的字，成功被那鬼画符再次惊住了。
这些字……怎么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写的什么？
姜沙顿时开始唾弃自己，不能继续这样了，到时候去参加一些诗会之类的活动，不是把老爹的脸面丢的稀烂嘛。
姜陆的字可是被不少人夸赞，以前未入仕前还靠着一手好字为好些商铺写牌匾的，而他的女儿却是这水平，说出去都害臊。
姜沙腆着脸写完了一张字，就给一旁干站着不知道做什么的景荣安排了事做。
“你去打点凉水过来，我想洗脸。”
景荣犹豫道：“虽说春捂秋冻，但是小姐的身子娇嫩，凉水还是要少碰的呀。”
姜沙一弹她的脑门，“我这不是怕阿爹过来的时候撞见我摸鱼嘛，就你话多！”
景荣捂着脑门老老实实出了门，没一会儿就打来一盆水，只是还是偷偷兑了热水，摸着温温的。
姜沙也不好多说什么，本来景荣就是临时过来帮忙的，做事也还算妥帖，知道担心她的身体。
用温水洗了把脸后果然清醒不少，姜沙就着新研的墨态度端正的练了好一会儿，直到手酸才略微休息了一会儿，难得超出了休息的时刻。
刚放下毛笔，姜陆就过来了。
景荣是最先发现的，忙不迭拉着葡萄苹果上前行礼。
“奴婢见过老爷，小姐今晚格外认真学着书法呢，方才歇息不多会儿。”
姜陆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道：“哦，那沙姐儿是不是又偷偷瞌睡了？”
“这……”景荣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眼睛都不敢看姜陆。
姜沙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自行承认道：“是眯了一小会，不过后面还是有仔细练笔的。”
“那你说说写的什么？”姜陆脸上带着笑，并没有责怪的意味，毕竟已经习惯了女儿的懒散行举，对于摸鱼一事有了心理准备。
做这丫头的老爹，必须拥有一颗强心脏，不然早被气得七窍生烟了。
“这个必须知道啊，不就是《诗经》吗？沙儿可是还记住了其中几首诗词呢。”姜沙心中不无得意，她可是经历过高中背诵课文的女子，根本不怕老爹抽查。
结果姜陆并没有给她展示的机会，只是吩咐葡萄她们准备一点糕点热茶之类的东西。
“要是饿了就吃，爹不会嫌你胖的。”姜陆声音很温和，让姜沙莫名很想哭。
在现世的时候，妈妈也是这么说的。
她低下头，不让姜陆看见自己红了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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