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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的自然是姜沙,她装作无意的开口道:“说起来,我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说……”
陈吴氏丝毫没有多想,顺着话头道:“大家都是多熟的人了,沙姐儿若是想说不必顾及太多,开口便是。”
姜沙托着腮帮子,一副有点惆怅的模样叹了口气,顿时将还在偷瞄女主君的阮君琦拉回了注意力。
“老姜你倒是说话啊,在这吞吞吐吐干嘛呀。”
季艾艾和阮玉琪也一副好奇的模样看着她,姜沙见气氛组到位了,压抑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一本正经的开始自己的红娘大业。
“前几日阿爹跟我说家里太冷清了,想着是时候添点人进府了……”
话未说完,陈吴氏就接了话头:“那沙姐儿怎么说?”她强装镇定,眼中却不由有些慌乱。
也许是害怕姜府若是多了位续弦,会对沙姐儿影响不好吧。
她在心里说服自己,不能多想,不能多想。
“我说……”姜沙坏心眼拉长了声调,“下人倒是不着急,女主人倒是缺一位,照着姨母这样找就很好。”
“喔——”其他几人顿时回过味来,都忍不住一脸带着小兴奋的八卦神色望着陈吴氏。
阮君琦一向胆子很肥,顶着陈吴氏略显慌乱的目光问出了关键问题:“那姜大人怎么说?”
陈吴氏被几人看得很是不自在,平生第一次有点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却又并没有跑路,一边捂着脸一边偷偷支楞着耳朵听着下文。
姜沙看那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陈吴氏多少还是有点意动的,姜陆也是少见的会主动接触除了闺女之外的女子,不可能毫不动摇。
只是两人的身份尴尬且敏感,因为顾及到许多方面,因此认识了好些日子也没怎么私下独处过。
除了在聚会时眼神相触,甚至连主动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按他们俩自己的进度,可能绝育了都凑不到一块儿。
姜沙心疼自己人,深觉活在过去总不是个事,可是两人都不主动,就只能让她上场发光发热了嘛。
她仔细回想姜陆当时的话语,决定替这个老父亲润色一下。
这也不算是骗人,只是美化包装了一下。
“阿爹说,‘如果是她,可以考虑’,我是来替姜陆先生问问,您对她是什么感觉。”
陈吴氏脸上腾地一红,“这……沙姐儿,姨母可以不说吗?”
季艾艾突然冒出来,默默坐在陈吴氏身旁道:“可是阿娘,我不想您这么孤零零的。”
她眼圈红红的,表情也小心翼翼的。
陈吴氏顿时心中酸涩,就像真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将她抱在怀里。
“你们这些傻孩子呀……”
陈吴氏何尝没有想过改嫁,只是这天下如此之大,竟然没有能心平气和生活的容身之所。
大越看似平安开放,却也只是相对男子来说罢了。
对于女子,尤其是嫁过人的女子,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不屑的人不在少数。
陈吴氏怕了,她怕自己付出满腔热忱,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更何况这个人,过去是自己亲姊姊的夫婿。
会有多少人在背后非议,不用多想也知道一二。
可是还是会有点莫名的期待,自己是那个例外。
姜陆正在书房里看着新科状元的策论,却听见一阵有节奏的叩门声。
“进来吧。”他表情平淡的让人进来,来者意外的是陈一,本来该跟着闺女暗中保护安全的人选。
踏青那次也是因为陈家两兄弟,姜陆才能及时找到姜沙的踪迹,只是为了不让人起疑,才正儿八经跟着阮君琦那小子找了半天。
其实姜沙去了哪里,大多时候他都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陈一平日里跟弟弟陈二形影不离,这是难得两人分头行动。
姜陆看着他,“说吧,有什么事。”
陈一恭恭敬敬半跪在地行礼,“回大人,您曾说过若是有靠近陈家姐姐的外男,需得向您汇报。此事属下派了人过去,已经初有眉目,请您下令。”
“来者何人?”姜陆心不在焉的端着茶,却一口也没喝。
“陈家姐姐如今租住的小院的房东,近日常常过去送些吃食予她。”陈一低下头不去看自己的主子,表情有些许不自在。
这事情本来不想特意跑过来禀报的,毕竟也算个府里的小头目,只是小姐透过葡萄给他传了话,他一向把葡萄的话放在心上,才会把陈二留在原处自己溜了回来。
只是汇报私事这种事情一般都是陈二在做,陈一也是头一回自己传话。
原来是这么尴尬的事情,也难为自己的老弟了。
姜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示意他退下。
“本官亲自去一趟桐院,将小姐带回来。”
与此同时的桐院里,陈吴氏借口有事进了屋散热,姜沙四人也知道不能再刺激了,便很爽快的应声自行解闷。
季艾艾刚好卡在练飞刀的准头上,刚好阮玉琪这个擅长此项的师姐在场,忙不迭开始了新一轮求教。
阮玉琪也不是什么见外的人,很爽快的答应了帮她纠正不够精确的地方,两人顿时旁若无人的开始捣鼓,只是也有注意声音不放得太大。
阮君琦就是那个靶子的一部分,被迫拿着一只苹果配合她们俩的动作,表情十分的无奈中带着点窃喜。
因为季艾艾祈雨祭之后都没有主动跟他说过话,这次是破天荒开始主动请求他帮忙,阮君琦也十分相信季艾艾不会故意误伤自己,因此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姜沙乐得清闲在一旁的石凳上坐着看热闹,却突然听见一阵叩门声,不由走了过去确认。
一开门就看见一位长相还算周正的青年男人,正捧着一盘带着露珠的葡萄看着她。
“您好,请问陈家妹妹在吗?我是这家的房东周辰。”他心平气和的开口道。
姜沙倒是知道这家的房东对陈吴氏还不错,如今一看却觉得老爹多了一位竞争对手。
虽然一位是当朝丞相,一位是京城药商,身份差距有点大,但是架不住人家年轻啊,比姜陆小了五六岁呢。
姜沙还没开口,已经有人先行拦在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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