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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怔愣着，那些个头不高的倭寇莫约三十余人，已经个个拿着长刀摩拳擦掌，前方的渔船被他们架着长长的梯子强行靠近，在狞笑中飞速冲了上去。
打头的当即就扑杀了一个来不及躲避的渔夫，在一声惨叫与飞溅的鲜血中，整条渔船的人都乱成了一片。
船上的几个煮饭的妇人已经呜呜哭出声来，而男人们则硬着头皮拿着鱼叉挡住了倭寇不怀好意的视线，可任谁都知道这是一场几乎没有悬念的屠杀。
此时是傍晚时分，天边的晚霞绚丽壮观，却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去欣赏。
五皇子冷着脸叫来了船工，示意他即刻调转行进方向，暂时远离打斗的中心。
“如今时局紧迫，应避免无谓的纠缠。”
他用冷静到近乎冷漠的语调，对着有几分不忍的姜沙说道：“若是官府不作为，我等自是无计可施。”
姜沙没有答话，却也没有再劝说的意思。
她清楚的知道如今的局势，最应该做的就是尽量避免非必须的争斗，却还是有几分难言的伤感。
这里是楚江中段的水域，即使官府得知了消息愿意派人过来营救，等聚集了人手到了这边，受伤后还能救下来的都不一定超过两个，而渔船统共却有数十人。
这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的意思了，却也是当前形势下最节省赶路时间又避免麻烦的选择。
知道与接受，总归是两件事。
可能是察觉到姜沙的心情有几分沉重，被声音吸引过来的女主君将她带回了自己的舱房，“吱呀”关上了房门。
认床的阮玉琪早已在疲惫中迷迷糊糊睡着了，听见了外边的响动又瞬间惊醒，被季艾艾摁回去哄着睡着了。
“沙姐儿，我知道你心善，可是无谓的心软会害人性命。”
季艾艾看着表情很难受的姜沙，叹了口气，默默将她揽在怀中。
这个不谙世事的娇小姐，也有一天必须逼着自己不能心软，学会对生活暂时妥协。
这的确是让人难过的事情，经历过类似事件的季艾艾，也很难否认面对这种事情多少是令人不适的。
可生活给的教育，本身就是让人难受的。
可是熬过那些苦难，又会觉得有所收获。
没有苦难压迫的人自然是天真无邪的，可苦难毕竟是无人可摆脱的必经体验，不能适应的人只能被抛弃于时代的洪流。
穆时运以红布蒙着眼，在锁着的暖室内寻找躲在各处的美貌侍女，在娇呼中拽住了其中一位松松垮垮的腰间系带，便露出了桃红色的鲜艳肚兜。
那侍女是穆时运的拥簇选来服侍皇子殿下的礼物，在众多选入的女子中最为善舞，也是一位偷偷爱慕四殿下主动送上门的猎物。
顺着柔软的触感游走而上，便闻见女孩肩颈处浓郁的桃花香气，穆时运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时有些意兴阑珊，便毫不留情的将其扔在地上。
“陈栩，这丫头赏你了，其余的自个儿离开，不然我家王妃得撕了她。”
春桃吃痛捂着腰，哪怕她想过可能只能当个侍妾，也万万没想到四皇子会这般无情，因为陈栩是一个贼眉鼠眼的太监，而且玩死了不少对食的宫女。
“殿下~是奴婢的不是，您千万别计较，求您了！”
四皇子面无表情的摘下红布，在其余女子慌乱行礼逃开之时将她扔出了暖房，完全不顾外头带着凉意的晚风会如何冻着只着寸缕的春桃。
“阿四，让陈栩把人带走！真是晦气。”
不出半盏茶时间，那个面容丑陋的老太监就嬉笑着说了些漂亮话，在春桃近乎绝望的视线中将她拖出了承乾宫。
“什么东西，还敢勾引殿下，呸！”
阿四有些不屑的看着眼前一幕，对于穆时运的无情行径早已司空见惯。
卢皇后病逝时正是桃花纷飞的时节，之后四皇子再也不准宫人沾染一点的桃花气味，这个尚有几分美貌的侍女却因无知触了穆时运的霉头，因此被不留情面的处理是毫不意外的事情。
听了风声想要过来教训不知死活的婢女的蒋媛，就在这时穿着奢华的出现在暖房门外。
因着出的匆忙，她并未准备完整的珠玉行头，却还是显得贵气逼人不好接近，那双细长的吊梢眼满是差点被戴绿帽子的怒意。
“穆时运，你好大的胆子，真当我蒋家任人捏扁揉圆了不成！”
四皇子的确脾气不怎么样，却也对这个成婚不久的妻子还有几分新鲜感，蒋家更是在京城中根基深厚，自然不是一时间可以轻慢的对象，便也耐着性子哄了几句。
“我家媛儿最为耀眼夺目，那帮庸脂俗粉自是比不得，吾还等着媛儿好生养着，给吾生个麟儿继承大统呢。”
蒋媛虽然正在气头上，但是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便顺着穆时运的话头给他个楼梯下。
“妾不过是担心有人抱着不轨之心对殿下不利，这才一时情急唤了人过来，妾自是信任殿下的为人。”
两人又耐着性子闲谈了几句，蒋媛便借口整理衣箱回了自己的院子。
既然四皇子没有真的做出什么让她多个“好妹妹”的事情，她也不想继续看着这个让人火大的丈夫。
就在蒋媛离开不一会儿，有些心烦的在窗边吹风的穆时运就接到了信鸽传来的急迅。
他皱着眉头打开，看见里面的内容顿时心头生出了几分火气，提起嗓子就叫来了阿四。
“把方才剩着的宫女叫过来，安抚的银钱也备着，吾有点事情要处理。”
穆克那个贱种竟然避开了障碍，没有迎击他引导着进了楚江的倭寇，全须全尾的就这么绕路往着彭城的方向开了过去。
若是让他们到了彭城，接下来就是穆荣那个没用玩意的地盘，恐怕不一定能拦住这个名义上的王爷。
穆时运冷笑着看着出鞘的宝剑，剑身映出他眼中的冷意，让阿四悄悄离远了些。
明儿可能又得换一批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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