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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在这样微妙的大环境下也只敢心里想想。
沈京执隔几天就会跟她书面通信，前一日信中还说自己收到了季明明从远方寄来的信件，他们两个的确不算是经历过沙场的人，不过因为在楚江的接触彼此之间还是有些默契，更是受姜沙招祸体质的牵连，都已经悟出一个对敌的奥妙定律，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是否正儿八经不是那么重要。
还绘声绘色描述对方是如何坑匈奴人的，半夜在地方驻扎地放鞭炮惊马，匈奴人追逐马匹的四周都埋了铁火，由扮成匈奴服饰的边境混血兵引爆，导致敌方半夜乱成一锅粥，再大部队冲杀上去围剿。
方法是不要脸了点，而且也不方便故伎重施，不过还是成功气的匈奴人都不搞游击战，开始正面厮杀了起来。
大越的武器发展其实类似明清中期，大部分目前听过的非现代化武器都出现得差不多了，只是海运贸易方面却不如清朝管得那样紧张，还是有大越人能够在上报官府之后出海经商，也有在国外置了产业进行跨国贸易的，只不过相对来说还是更多人愿意留在本土。
姜沙看见沈京执的转述又气又好笑，气的是这两男的也没比自己老实多少，好笑的是她曾经在聊天时无意说的损招还真派上了用场。
自己虽然功劳不是那么显而易见，但是好歹也是聊胜于无的程度，这两个笋东西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难怪总是倒霉时真正挨打那个。
她前脚正在不满，后脚葡萄就从屋外带着两封信走进了小院，看见姜沙在躺椅上那丰富的表情已经见怪不怪。
“小姐，这儿有两封专程给您寄来的信。”
姜沙好奇的接过，发现上面那封信件的封印旁画着个笑脸，想起自己曾经无聊时教女主君画的基础表情包，对方好像还挺感兴趣的，应该是女主君亲笔写的，迫不及待拆开自己好友的信笺，却发现那带着淡淡栀子花味的信纸上美丑融合，几条簪花小楷之中混杂着阮君琦那犹如画符的字体。
“沙儿亲启：近日可否安好？替哥哥和君琦师兄向你问好。前些时日战事吃紧，竟不得空去信报以平安，甚愧于此，”紧接着就是阮君琦那形同草书的字体，姜沙看了好几遍才确定了内容，“吾以托人捎安好口信给家中亲妹，也望老姜看住宁家刺头，莫要趁长兄缺席妄图府上提亲，本将与其尚缺一战。”
之后的字体上甩满了大小不一的墨迹，看来又是阮小将军偷摸写下的杰作，艾艾想必又在跟这个缺心眼的未婚夫争夺毛笔，才导致之后的内容都是含糊不清。
阮君琦这家伙真的是作得一手好死，姜沙忍不住摇摇头，她当初要是知道这人那么幼稚，说什么也不会再动鼓动男三上位的念头。
第二封还没来得及拆封，本来从正门出了姜府采办姜沙零嘴的苹果便匆匆从后门小跑着进了院子里。
“外城突然戒严，如奴婢这般的行人都尽数被清出了主道，连商贩们也从四方被劝离铺面，想必定是出了些相当重大之事。”
京城上回戒严，还是反贼入城外敌来袭边境之时，旁的百姓大概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姜沙却是一瞬间联系上了穆斯琴的身体状况。
想来按剧情的走向来看，也到了皇帝驾崩，引得四方正式夺权的时刻了。
天子的死亡是牵扯诸方势力的重大事件，因此哪怕隐隐猜测穆斯琴早已到了油灯枯尽之时，姜陆作为想要护住一家上下的外臣，他还是只能装作毫无察觉的模样看着四皇子劝返一众官员。
当他在门外瞧见乔装之后的女儿那古怪的神色之时，心里就已经明了皇上早已经身死的真相，那贼喊捉贼的人，那安排一众宫人的人，从头到尾都是圣上内定的未来太子啊。
那日他独身请求圣上特放自己迎接五皇子归京，作为臣子少有亲临君前，便已经瞧见天子身上隐隐的阴霾之气，和当年重病缠绕而某日暴毙的生父别无二致。
只是有些事情，总归是不可言之于口，只可明于心中。
圣上亲笔写下的往后安排中，便已将太子册封仪式排上行程，只不过尚未安排好一切等到黄道吉日的到来而宣之于众，天子的身体便已如山崩而不可停。
四皇子为之拼命谋求之事，早已被生父暗地里谋划好了一切。
可那皇家父子之间的重重阻隔与心结，却并非两宫相近之妄念可以真正动摇。
天子死于爱子之手，终在临终前毁去了所筹谋之一切。
姜陆站在崇明殿台阶之下，看着那高高案桌之上搁置的锦盒，里边装着凉薄一生为权势筹谋余生的荣耀与悲鸣。
他缓缓走下重重阶梯，视线所触之处的天启殿巍峨耸立，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像极了古史中所说极尽奢华的阿房宫，那本是先帝给予发妻之子的无限荣宠，如今看着却有些让人感慨万千。
孝清皇后若尚且存立于世，四皇子若自小便得母妃照拂，先帝之宠爱未必盛如当今，却也不至于走到今日田地。
可人生最不可期望之事，乃是如今所念想之过往。
内城的禁军齐整遍布各处，那被抓住诛灭九族的真凶也已发落往生，而姜陆此刻所求不过是守住远征军队的粮草兵器，莫让圣上丧仪之用度侵占他人生息之机。
毕竟那些人，正在以性命守护大越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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