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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珠姑姑，您此番言论，恐怕有些欲盖弥彰吧？若是行得正坐得端，又何须在意这一点发肤之损呢？”秋柒丝毫没有给太后一丁点面子，她向来便是有仇必报的性子。
千鹤在外头听见秋柒的咄咄逼人，不禁扬起一丝笑，没错，这就是她的性子。
李至木听后拍案而起，指着秋柒，猛然间怒火攻心，捂着自己的胸口，像是一口气喘不过来的样子，直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好在身旁有浣珠，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秋柒冷哼一声，不屑地摇了摇头，果然，心虚没法儿的人，最常用的一招便是装晕。
“来人，请曹太医过来。”千荜漫不经心地说道，他对李至木突然的晕厥并不在意，只想赶紧把巫蛊案给翻了。
和公公一听连忙挥手派了小太监去请曹太医。
“既然太后娘娘凤体不适，那我们便继续往下了说，待太后娘娘苏醒过来，再验也不迟。”秋柒心里暗忖着，今日姑奶奶就守着你了，不验是绝不可能的，除非你一口气没过来直接在这正清殿上嗝屁了。
千荜颔首，示意秋柒继续讲。
“十六年前的巫蛊之案想必在场的诸位大人都知晓了，起因是由于太后娘娘诞下一位浑身布满鱼鳞的麟儿，为何臣女要指认顾窈窕是顾沅大人与太后娘娘之女，正是因为顾窈窕今年恰好十六岁。”
秋柒这一番话下来，外头的千鹤立马了解她的意思，本来还以为她要翻的案是当年的失火案，没想到原来她是在为当年的巫蛊案翻案，千鹤更加竖着耳朵听正清殿内的动静。
“胡说八道，陛下，微臣已经说过了，窈窕乃微臣与一青楼女子所生，恰好十六岁，如何能与巫蛊案扯上关系？”顾沅仍旧死鸭子嘴硬不愿意承认。
“当年，先帝宠爱炀灵宫的西洲公主，冷落了当今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与顾沅暗通款曲，被炀灵宫西洲公主撞破，西洲公主与太后娘娘情同姐妹，西洲公主曾告诫太后娘娘，不许太后娘娘诞下顾沅的血脉，谁知太后娘娘执意将孩子生下，又害怕公主告发他们，于是设计了巫蛊案，狸猫换太子，将顾窈窕换成鱼鳞畸形儿，当年所谓的证据皆是由还是禁军头领的顾大人派人送进炀灵宫，而后栽赃给了公主，对吗？”
秋柒一口气将当年的案件陈述后，还回头朝着顾沅问了一句。
顾沅此时浑身颤栗，他从来没想过，已经过去十六年的事情，以为已经尘埃落定了，没想到十六年后竟然被一个丫头片子翻了出来。
“陛下，这都是她的一面之词。”顾沅无力反驳，只能一直重复这句话。
“当年往炀灵宫输送东西的宫婢或者太监，哪些人出宫还有哪些人右迁，这些户部都能一一查到，只是多需一些时间罢了。还有您说顾窈窕是您与青楼女子所生，那青楼女子是谁？现在在何处？籍贯在何地？出自哪个楼？是哪位媒婆接生的？您能一一答上来吗？”
秋柒步步紧逼，周身的压迫感，让顾沅更加紧张了，手心里的汗都捏不住了，他压根没有想到会有今日这个场面，之前为顾窈窕准备的身份是马夫之女，现下已经证实她是自己的女儿，故而之前早已准备好的陈词全都白费，突然袭击，弄得他手足无措。
“这…这……”顾沅眼神左右飘忽，脑子在飞速运转想要把故事编回来，但秋柒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
“还有，顾大人，您知道这份卷宗臣女是从哪儿得到的吗？是从您书房的暗室里。请问，这卷宗不在大理寺，不在刑部，不在宫中，为何偏偏在您的书房里，且还被藏在了暗室之中？莫不是有什么玄机在里头？”
秋柒依旧使用她咄咄逼人的手段，步步紧逼，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让顾沅反应不过来。
“你……你含血喷人！陛下，微臣冤枉，臣冤枉啊！臣兢兢业业为大梁效忠数十年，如今竟被一个丫头片子当众栽赃，陛下可要为臣做主啊——”顾沅实在不知该如何说起，又怕乱说便会成为漏洞，成为呈堂证供，于是只哀嚎着磕头，一口一个冤枉。
秋柒回头也跪在地上学着顾沅哀嚎，“陛下，臣女一个弱女子又怎会公然与太尉大人作对？待太后娘娘醒来滴血一验，待陛下派人前往太尉大人府邸书房的暗室一查，一切便真相大白了，求陛下，还所有受害者一个真相。”
“住口！”顾沅还未回应，小太监也还未将曹太医请过来，装晕的李至木倒是自己醒过来呵斥道。
“母后，您没事了？”千荜连忙假意礼貌地询问道，实则心里已经对她厌弃了起来。
“太后娘娘既已醒来，想来已无大碍，如今可以滴血验骨了吗？”秋柒并不关心她的身体状况，只想让她赶紧滴血验骨。
李至木冷哼一声，“不必了，顾窈窕就是本宫的亲生女儿。”但凡能多一丝机会，她都不会承认得这么快，都被人逼到头上，板上钉钉的事，再怎么隐瞒也没有用了。
她只恨自己当年处理此事时没有处理干净，只恨自己为何要对唯一的女儿牵挂颇深，当年本欲打算送走顾窈窕的，但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将她留了下来，没想到竟最后送她归西的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众人大惊，就连秋柒都没想到她竟然和顾沅一样承认得如此之快，和公公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连忙挥了挥手，所有正清殿内的宫人们全都快速退了出去，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多，脑袋掉的越快，他们可还没有活够。
李至木冷冷地对着众人笑着，似乎没什么是她在意的。
“娘娘。”顾沅轻唤了一声。
“本宫这辈子最后悔的便是嫁进皇宫，做的最错的决定就是扶持了你当上皇位，你这种低贱身份的人，凭什么坐上这个位置？”李至木指着千荜怒斥道。
千荜微微噘着嘴看着李至木，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缓缓吐出一句话：“太后娘娘犯了失心疯，禁足坤宁殿，至于顾沅，先押入大牢吧。”
外头的上官婉嫣此时气愤不已，手心握拳，没想到竟让秋柒出尽风头，一听到千荜要将顾沅送进大牢，上官婉嫣知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猛地起身冲进正清殿。
“陛下且慢，臣女亦有事禀告，请陛下容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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