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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之轩感觉和张易之探讨问题的时候有非常强的割裂感。
魔门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他们的人生观是偏激的。
方之轩也是这样。
潜伏朝廷，时时刻刻要维持大儒、好人的人设，还要一直暗示自己就是大儒，就是好人。
不至于出现卧底混成二当家的事情，方之轩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和手段。
他的布局十分精准，包括长庚帝都是他的棋子。
长庚帝的母亲，那个寻常的宫女，是圣极宗弟子，一个犯官之女，被方之轩救了。
然后悉心培养，又一步步布局，制造了那个酒后的机会。
对方之轩来说，没有什么好着急的，戏要一点点看，局有一点点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贞文帝的孩子，一个个制造意外，一点点让长庚帝展露出自己的才能。
谁想到，发生了京城血案！
可喜可贺的贞文帝一家人死的整整齐齐只是剩下了一个长庚帝。
悲的是他的布局被破坏了大半。
原本我想凭借自己的努力，推长庚帝上位。
结果沙雕吴王想要造反，皇室的人死绝了，我的棋子躺赢了，成了皇帝。
很快，方之轩发现形势并不容乐观。
长庚帝年幼，太后李安澜垂帘听政，大权臣庞广孝建立镇抚司，支持太后。
权相蓝惟庸果断选择支持长庚帝，和庞广孝为敌。
方之轩审时度势，哪怕他加入蓝党，对复兴魔门也没有好处。
方之轩要的可不单单是夺权，而是魔门弟子能够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阳光下。
不必再躲躲藏藏。
长庚帝魔门弟子的身份曝光，儒家弟子会毫不犹豫的杀掉长庚帝，重新立一个皇帝。
所以，方之轩重新布局，他选择了雍王。
一个草包又有野心的人。
雍王、胡季常一拍即合，成为雍王党，想要废除长庚帝，自己登基。
方之轩退到幕后。
原本一切顺利，雍王就是一个草包，就是给长庚帝找的一块垫脚石。
而胡季常也会被方之轩取而代之。
到时候会有更多的圣极宗弟子进入国子监，改变国子监的理念，推翻朱亚圣学说，让魔门堂堂正正回到朝堂之上。
半生过去，方之轩其实已经出现了人格分裂的迹象。
一方面扮演好人，一方面处心积虑做坏事。
就像很多演员结束拍摄后，会沉浸在戏里出不来，需要心理医生开导。
而张易之新时代的思维让方之轩的割裂感在不断变强。
“停！”
方之轩终于受不了，“张捕头，按照你说的，让人尊敬的是言行，而不是身份；那国子监该如何改革？”
张易之和方之轩聊的十分开心，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从来没有这么嗨过。
庞广孝是封建社会的忠实支持者，李太罡那就是一个老色胚。
蓝惟庸、胡季常也是老权臣，他们眼中只有利益，没有百姓。
方之轩不同，他的思想很朝前。
让张易之想到了一个传奇人物：一心想把大汉带到大同世界的新皇王莽。
“方尚书，我和你越聊越开心，越聊越有认同感，不如你我结为八拜之交？”
张易之口嗨了。
他串戏了。
方之轩狠狠瞪了张易之一眼，“胡说八道，老夫弟子无数，和你结拜，你让国子监那些学生见了你喊什么？师叔？
叫你你敢答应吗？”
一旁烧水泡茶的上官静儿惊呆了。
方之轩为人刚正不阿、又有一些古板，在朝堂之上名声非常好。
也不结党营私。
如今竟然被张易之忽悠瘸了？
张郎刚才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是我听不懂。
“哦，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李太罡呢！
方尚书，你是否欢迎白鹿书院回到京城呢？”
张易之铺垫了那么久，就是为白鹿书院回来做准备。
倒不是张易之觉得白鹿书院多好，而是想要对付佛门就必须多拉一波势力出来。
只能白鹿书院。
“哦，国子监和白鹿书院都是儒家弟子，有何不可？我当然同意。”
人格分裂而不自知的患者方之轩拿出了大儒应该有的胸襟。
“多谢方尚书！”
张易之拱手致谢。
送走方之轩，张易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个人太完美无瑕了。
天文地理、琴棋书画、百家学说样样精通，而且脾气还好，没有架子。
要是蓝惟庸、胡季常也这么好说话就好了。
……
金銮殿。
关于灵州的事情已经讨论了十几天了，都是老狐狸，对条款的拿捏十分精准。
对玄藏来说，都不重要，统统可以答应。
因为我要发展的是佛门，不是西域那些联盟国，牺牲利益就牺牲呗。
有什么大不了的？
与其守在那贫瘠之地，还不如受到大周的管制，反而还有机会发展起来。
如果按照心理学说，玄藏也是一个偏执狂，他眼中只有佛门，没有王朝。
这一点，和大周一拍即合。
终于，要盖上国书了。
玄藏十分开心！
自从儒家圣人横空出世，镇压佛陀，佛门就被赶出中原，蜗居在西域那个贫瘠之地。
如今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让佛门重回中原！
每个城，可以建一间佛寺。
但是，郡守府内要增加僧官，负责管理僧人剃度、发放度牒等事情。
佛门收弟子，必须堂堂正正……条规写的十分仔细，已经把能想到的都规避了。
玄藏根本不在乎这一切，他有的是办法让人们信仰佛陀。
接着就是白鹿书院重回京城一事。
白鹿书院院长黄文正昨日赶到京城，今天也参与了朝会。
如此大事他怎么可能不来？
他没有官身，按理说没有发言权，只能旁听。
但是三品天地大儒，所有儒家子弟不敢不敬。
“我白鹿书院愿意免费收寒门弟子！”
黄文正大义凛然，“我黄文正愿以身作则。”
这事，又搁浅了。
张易之听说以后，叹了一口气：“果然，国子监和白鹿书院压根就是两回事啊！黄院长广收寒门弟子，这是在破坏贵族、世家的利益啊！
寒门弟子，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寒门弟子？
咦，怎么突然感觉老黄和老方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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