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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这个国家自建立起,他就已经成了朝中一员,直到现在,他在宦海浮沉多年,深谙官场中的规则。\n 若是别的人在,陛下难免得考虑其他人,更不可能转变想法。\n 若是只有他和陛下两人就不一样了,既有君臣之情,他又算得上是老人,陛下转变话头的机会很大。\n 首辅大人把一切可能都考虑上了,但就是没有想到季舒这个变数。\n 他的确是老狐狸,若遇见的是不曾认识季舒的姬元白,可能真的会放过他。\n 但没办法,季舒就是得碍住他的眼,这样她就高兴了。\n 姬元白自然是妇唱夫随,跟着季舒走。\n 更何况,姬元白一想到就是这老东西害的他跟季舒分开,就恨意上涌,别说放过他,他都想直接活剐了他。\n 姬元白毫不客气说道,“首辅大人干的好事,孤可是一刻不曾忘记,首辅大人想要怎么让孤放过你?”\n 首辅大人心里一惊,陛下之前从不会管这种事,近日却特意提起,是真的转了性子,还是找个由头发难。\n 首辅大人眼睛危险的一眯。\n 陛下别说绕这么远管成安王府,就是平时成安王府的人死在他面前,他都不带抬一下眼睛的。\n 说不定,还会嫌他们挡路,直接绕开。\n 现在倒是义愤填膺了?\n 找个由头罢了。\n 陛下要是真的下了决心,他们自然挡不住。\n 首辅大人老神在在的心也开始慌了。\n 但,既然陛下没有说破,他自然不会自投罗网。\n 首辅大人笑的很慈祥,完全看不出狠辣到下令要屠杀季舒一整个府的人是他。\n 他既然做了,就是有把握姬元白不会管,他们也找不出任何证据。\n 他笑着试探说道,“陛下说得何事,臣倒是不知?”\n 姬元白冷哼,嗜血的眼睛盯着首辅大人,“你自己做的事,倒是要孤提醒你。”\n 看首辅大人是打算死不承认了,姬元白也不急。\n 反正再不过,杀了就是。\n 只不过是季舒非要他多折磨他一下,不然他直接就下手了。\n 姬元白挑眉,眼睛阴厉的在他脖子上来回比划,“首辅大人以权谋私,知法犯法,屠尽成安王府几百口人,要是只要你一个人的脑袋,似乎是有些不太够啊!”\n 首辅大人脸色泛白,立时跪下请罪。\n 不过他还是不敢留下证据,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只是说,“陛下!不知陛下因何而怒,臣忠心陛下,忠心先皇,不知道是谁在陛下面前编排臣,请陛下不要相信,臣是冤枉的!”\n 姬元白也懒得跟他废话了,反正季舒恶趣味给他派的恐吓任务已经完成了。\n 孤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抱着季舒贴贴呢。\n 姬元白的眼神不动声色的变得温柔些许。\n 看到了首辅大人探寻的目光,他冷着声音警告,“首辅大人还是回去做好准备。”\n 做好什么准备?\n 掉脑袋的准备。\n 首辅大人双腿发软的出了皇宫,他本以为剥官削爵已经是重罪了。\n 但陛下这意思,可是要他一个人的命都不够。\n 这是天要亡他!\n 是天要亡他!\n 首辅大人老眼含泪,走出宫门无力地重重摔在地上。\n .\n 季舒实在不放心姬元白的身体。\n 虽说看着并不像有问题,但季舒还是不放心的叫人来看看。\n 御医因此又来把了一次脉。\n 这回的太医很会说话,句句都踩在姬元白的心坎上。\n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御医受到姬元白暗戳戳的警告,回去学习了一下说话的艺术。\n “陛下这毒,说轻不轻,说重不重。”\n 御医把完脉,沉吟片刻说道。\n 季舒真是受不了这废话,这不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吗。\n “直说就是,说什么轻不轻重不重的,都是废话。”\n 季舒每次想到姬元白的毒,就忍不住变得空前暴躁。\n 这时候,姬元白都不敢惹她,免得被无差别的范围攻击。\n 御医也不敢拿乔,直截了当说道,“陛下的毒经过周太医控制,现在基本稳定,但仍然风险很大,请季姑娘早作打算。”\n 季舒深吸一口气,她一想到姬元白体内的毒,甚至不知道要去怪谁,只能怪命运多舛,她的心很疼,但自己却无力。\n 御医终于说了句姬元白爱听的话,“季姑娘若是担心,不如直接留在皇宫之中,如此方便照顾陛下,季姑娘也安心。”\n 季舒犹豫了,“陛下的身体,是不是需要人常常照看着?”\n 她有些意动。\n 但想想得说服固执的舅舅,她就头疼,刚刚起来的小火苗也毫不客气的被压在了萌芽之中。\n 还是算了,假如不严重,不如她还是回府吧!\n 姬元白看季舒犹豫了,眼神疯狂地催促站在旁边的御医。\n 御医接收收陛下像是眼神抽筋一样的暗示,不,应该说是明示了。\n 也是难为他,还能懂了姬元白的意思。\n 但年轻的小御医纠结了,对陛下的忠诚,和他自身诚实的品质起了冲突。\n 正直又善良的御医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抉择。\n 姬元白恶狠狠地眼神趁季舒扭头的时候传给了御医。\n 正直又善良的御医觉得,诚实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还是听陛下的,先保住命重要些。\n 御医满脸严肃,一看就很令人信服的专业,“臣开一些药,这些药可以促进陛下抑制体内的毒,但……”\n 御医止住话头。\n 季舒果然追问,“但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副作用?”\n 季舒的心里已经想到了什么截肢失聪这些想都不敢想的严重后果。\n 御医郑重地点头,“的确会有副作用,而且很是严重……”\n 季舒脸色已经白的不能看,没想到,就算经历这么多,她还是不能与姬元白长相厮守吗?\n 难道,真是有缘无分。\n 姬元白看季舒摇摇欲坠的样子,已经心疼的不行,他眼神催促御医,快把接下来的说出来。\n 御医心里经过激烈的斗争,还是觉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n 于是,他瞪着一双真诚的眼睛对季舒说,“这副作用呢,不在于陛下,而在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