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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抬头问道：“我爸爸问，是什么样的颅脑损伤。”
钟商羽说：“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我哥哥昨天醒了以后，没认出我爸爸。”
小八低头啪啪打字，没一会儿又抬起头：“我爸说，这得分情况，可能是单纯压迫到了脑神经，也可能是大脑功能区受伤引起了认知功能障碍，还有可能是……”
她低头看了一眼，说道：“……创伤后应激障碍，这就属于心理问题了。”
钟商羽担忧的说：“我哥不会有事吧？”
小八说：“要不你把你哥的检查报告给我爸看看？”
“还没出来呢，中午我问问我爸。”
小八点头：“那好。”
森萤拍拍钟商羽的背：“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好人有好报。”
钟商羽叹了口气：“我倒希望他是祸害遗千年。”
吃过饭后，森萤找借口跟钟商羽同行，低声说道：“老羽，我问你，你哥现在住三甲医院，我听说这医院很烧钱的，尤其是icu，住一天就得几千块，你家会不会急着用钱？”
钟商羽刚想说“不急”，但突然想起凌晨时的爸爸。
那时他在卧室里还没睡，床上放着乱七八糟的证件，还有银行卡。
然后她也不确定了：“我不知道，我爸爸没说过缺钱。”
森萤说：“怎么可能不缺，你家还在还房贷呢，要是有钱早就把房贷还掉了。”
“……”
说的也是。
她和哥哥没有为钱发过愁，但那是因为他们花钱都很有节制。
现在一听森萤这么说，再想想爸爸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钟商羽也不由得担心起来：“如果真的缺钱，我该怎么办？”
森萤说：“我先把借的钱还给你。”
钟商羽连忙摇头：“不行，那个钱是给你防身用的……”
“你不是已经帮我找工作了吗？一放假我就能把钱挣回来了，那些钱还是你留着急用，这段时间就不要问家里要零花钱了。”
钟商羽叹了口气：“那好吧。”
“还有啊，最近你就不要回家了，留在学校吧，别让叔叔阿姨再分心照顾你。”
这话爸爸也说过，所以钟商羽没有反驳，只是点点头：“嗯。”
森萤安慰的搂了一下她的肩膀。
其实她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来。
她让钟商羽最近不要回家，一方面是钟家父母无暇照顾她，另一方面，她预感钟家会陷入经济困境，钟家父母少不得要拉下面子、到处求亲告友的借钱。
如果不缺钱或是顺利借到钱当然最好，如果借不到，她不想让钟商羽看到父母低声下气的样子。
钟商羽并没想到这些，她一上午都在忙着补这两天落下的进度，等中午放学，她一下楼就往医院打电话。
情况不容乐观。
钟宫徵已经清醒，还是不认人，这回连妈妈都看出不对劲了。
钟爸爸的声音有些哽咽：“医生说爆炸伤到了他的大脑功能区，他现在不止不认人，还出现了智力障碍，连几根手指都数不明白……医生也说不准这是暂时的还是长期的，只能继续留院治疗……商商啊，你在学校好好待着，不要乱跑，知道吗？爸爸有事，先挂了。”
挂了电话，钟商羽倚在电话亭上，连走出去的力气都没有。
她感觉有一团乌云在逼近钟家，这团乌云越来越近，越来越重，还没真正到来，她就已经有些喘不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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