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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跟那群小屁孩没话讲，反倒是王誉有事没事会拉着他一起下副本，因为谢砚游戏技术高，所以得到了帮里人的认同。
再后来，被开除帮，也是王誉第一时间来安慰。
这样好的一个孩子，就因为租了那套房，莫名其妙丢了命。
“我始终搞不清楚，为什么他们要对王誉下手。”谢砚低声道。
小度想了想，“是不是因为嫉妒？”
“嫉妒？”
谢砚缓慢地弹动着指尖，回忆着与王誉短短的相处。
那俩孩子是青梅竹马，虽然学科不一样，但是除了上课时候，其他日子里都是形影不离的。
就因为这个？
当年的黄少杰和张雅也是青梅竹马，可结局却是张雅被虐待丢弃。
所以黄少杰在校园里的时候看见了王誉和徐月后，也许，还随口问过其他人，这俩人是怎么回事。
被问者可能会说：那俩是咱们学校有名的小俩口，爹妈那边都过了关的，从小一起长大，大学都上同一所，还刚开学就在外面租房了。
黄少杰可能又继续问：这样啊，他们住哪？
住在当年那个他居住过的房子里。
“嫉妒啊......”谢砚叹息了一声。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档案袋，手指在封面上缓缓摩挲。
那是两条生命的呐喊。
小度道：“他都敢杀人，咱们就别拿什么正常人的思维套在他身上。”
“王誉和他无冤无仇。”谢砚又道。
可是有些人，就是看别人幸福，他就不痛快。
管他有什么成长经历，家庭背景，亦或是有什么心理生理的创伤。
这些东西虽然都可能成为犯罪动机，可是却不能成为原谅他们，甚至为他们的罪行开脱的理由。
“我看见过一句话。”小度忽然说，“那句话在我最中二病的时候看见的，稳稳的定住了我的三观。别看我现在干的事情谈不上什么三观，可是我真的是......”
“什么话？”谢砚看向他。
“我们寻求真相，不过是给自己和对这个世界还抱有期待的人寻找一个公正的交代而已。”小度认真道。
谢砚沉默了一会，低声道：“你说得对。”
他猛然起身，攥紧了档案袋，“我去市局走一趟。”
小度急忙起身，道：“我也去！”
谢砚扬手，档案袋轻飘飘打在了小度身上。
“你不能去。”他道。
“为什么？”小度皱眉问道。
“你知道闻昭的身份是什么。”谢砚道，“之所以这两件案子一直没有查出来，她在里面肯定也做了不少手脚。”
“大哥，你不是说这姑娘是双重人格吗？”小度道。
“不管哪个她，这都不是她开脱的理由。”谢砚冷静道。
想起医院门口，闻昭笑着说出的那些关于“公道”的话，谢砚无奈一笑。
想必那个闻昭知道了他手里有这些资料，会亲自脱下警帽，严肃要求审讯的吧？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正是工作日的下午两点。
“我拜托你一件事。”谢砚把需要带的东西全部收好了，一边朝他道：“我知道你们干这行的，个人信息和行踪都保密得十分好。
如果我三小时后没有回来，就拿着这个资料，谁也不要管，直接去警局。”
小度大惊失色道：“你不是去警局吗？”
“我......”谢砚顿了顿，“我不敢保证我手里的这份证据能送到，因为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啥事？”小度追问道，“不能在这件事了结了再去吗？”
“不能。”谢砚摇摇头。
小度眼睁睁看着他出门去，又看了看桌面上的资料。
半小时后，他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信息。
发信人：3.20客户。
内容：茶几下另外压了一个档案袋，里面有我的授权文件，如果出了什么事，会有人来帮你办理产权过户的。
小度怔怔看着这条信息，咬牙抓起那个档案袋，冲了出去。
谢砚刚停在警局门口，他刚开了车门锁，正要解开安全带下车时，忽然一人迅速冲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了车门上车。
一个东西抵在了腰间，谢砚的双手僵在半空中。
“开车。”上车的人低声道。
“闻昭？”谢砚偏头去看她。
戴着眼镜的闻昭朝他笑了笑，“我等了你几天，没想到还真的等到你了。”
“等我做什么。”谢砚与她打起了太极。
“你的查案手段比得上专业刑警了。”闻昭微笑道，“不把你守住了怎么行呢？”
说话的时候，她手里的东西一直抵在谢砚的腰间，一直没有松开。
谢砚反倒是笑了出来，“既然你是这个反应，那就说明我查出来的东西差不离了。”
“开车。”闻昭又道。
“若是我把你眼镜摘下来，你是不是就会恢复正常了？”谢砚将手重新放在方向盘上。
“.......”闻昭不说话，威胁似的用手里东西顶了顶谢砚的腰。
刚刚停好的车又滑出了停车位，缓缓向药厂宿舍开去。
下车时，闻昭状似亲昵地挽住了谢砚的手朝楼梯间走去，只有谢砚才知道，她的手里，有着致命的凶器。
“黄少杰是不是在楼上等着？”谢砚又问。
闻昭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挟持着谢砚让他快步上楼。
还是那套熟悉的房子，这套房子里，曾经死去了两条......不，三条人命。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的缘故，开门时，谢砚就感觉一缕凉风从裤脚直接钻了进去，游遍全身。
此时这套房子已经和之前大有不同了。
所有窗户的窗帘都被换成了那种十分厚重的款式，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这样厚重的窗帘，可以说是十分符合凶杀现场的意境了。
沙发上正坐着一人，鞋子有节奏地踏着地面，发出哒哒哒的轻响。
谢砚被闻昭挟持着走到沙发前去，与那男人相对坐下。
黄少杰抬眼打量了谢砚片刻，微笑道：“幸会。”
“久仰。”谢砚也同样微笑着，伸手出去。
黄少杰似乎对谢砚的行为有点惊讶，慢了一拍，却还是伸出手去，两个男人的手礼貌地交握一下，又迅速松开。
与此同时，小度怀揣着一叠厚厚的资料，踏进了警局大门。
这还是小度第一次来警局，手里又拿着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免有点畏首畏尾。
警局里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发现了形迹可疑的小度，小度差点被扭起来，急忙大声道：“我有相片案的线索！”
王刚正在办公室里写报告，忽然听有人来说，来了个带着线索来报案的男人，急忙丢下手头的报告奔了出去。
一边走，他还一边大声问：“闻队呢？到哪去了，把案组所有人都喊来！”
片刻后，小度紧张不已，被一群警察围在中间，结结巴巴交代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
所有人里，王刚的脸色特别的差。
小度眼见他脸色越来越黑，生怕他迁怒，毕竟他私家侦探的活，细追究起来可是违法的。
王刚此时却感觉自己像是在开水里被煮沸了一样。
“这些资料......都是怎么查到的？”他翻看这些资料，看过一张就传给下一个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起来。
“去拿公安系统查张雅......闻昭！”王刚厉声道。
这个刚过三十的男人，感觉都要被这些真相给击溃了。
“所以，黄少杰杀害王誉，只是因为他的嫉妒？”另一名警员不可置信道。
另一人回道：“我还一直奇怪，为什么杀害王誉都是干脆利落的致命处几刀，可赵艳芳却被足足捅了18刀......这个十八竟然还是有寓意的吗......”
“太可怕了......”
“就是说18岁离开了赵艳芳去国外读书的这个意思吧......”
小度虽然已经被震撼过了一遍，此时听见旁人的讨论，又重新有了被震撼到的感觉。
王刚咬牙切齿，道：“闻队是人格分裂？这样难以置信的事情......”
小度生怕他不信，道：“这里面所有时间点都对的上，而且，我们都怀疑，当年赵艳芳的丈夫死因也很可能有其他内情。”
“你们？”王刚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小度忽然惨叫一声，因为之前被一群人围着问话，他一紧张起来，竟然忘记了客户大哥！
“在我之前没有人来报案对不对？”小度揪着王刚的胳膊，惨叫道，“求求你们快去救救我客户吧！就是那个被拍在照片里的人！他一个多小时前说来警局送资料的！”
王刚一惊，立刻想起了这几天闻昭没事就蹲守在警局门口的行为。
糟了！！
那一叠厚厚的资料已经全部到了黄少杰手里，他一张一张翻看着，脸上一直带着得体的微笑。
靠在沙发上，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
为了赶在三月底，黄少杰的签证到期之前把事情全部解决，这几日他和小度都在连轴转。
直到今天才算是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没想到还没送到警局，就半路被人截胡。
这会儿安静的环境下，有节奏的鞋底哒哒哒踩着地板，他就觉得很困。
闻昭安静地坐在一旁，双手乖巧地交叠放在膝头，只是那手下，还压了一把枪。
“东西搜集得挺全面嘛。”黄少杰看完了这些东西，道。
谢砚谦虚道：“还行，有些东西其实我也没搜集到，比如......张雅12岁到14岁两年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一件，就是你为什么要杀害王誉了。”
黄少杰道：“那两年的确，雅雅连门都没出去过，当然拿不到什么证据。至于王誉？”
他露出了思索的表情，而后恍然大悟道：“哦！那个男生。带着女朋友一起上大学的。”
“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谢砚微笑着反驳他道，“人家两人都是考入了珠市大学的，可没有什么带着女朋友上大学的说法。”
黄少杰阴冷地目光注视着谢砚。
【闲哥，我给你屏蔽疼痛了，你尽情的操作。】
谢砚朝他友好地笑了笑。
“你猜我为什么要杀他？”黄少杰把问题又抛给了谢砚。
谢砚悠闲道：“我猜？那行吧，那我就来分析一下你的行为好了。我猜......你就是嫉妒吧，王誉和他青梅竹马的女友感情那么好，从不分开太久，而你呢，只和自己喜欢的女孩短短相聚了四年，就不得不分开。”
说完，他彬彬有礼地朝黄少杰点了点头：“我说的对不对？”
黄少杰本想嘲笑谢砚，可猝不及防被他说中了杀人动机，脸颊肌肉因为死死咬牙而弹动起来。
谢砚见他如此，低声一笑，“看来我猜对了呢。”
“谢先生真是厉害啊！”黄少杰咬牙切齿地夸赞了一句，又道，“那谢先生能不能猜到为什么雅雅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消失了两年呢？”
“这个我就无能为力了。”谢砚谦逊回答。
黄少杰像是找回了一个场子，得意地朝闻昭道：“雅雅，你来说，那两年你为什么会和消失了一样。”
就在此时，闻昭的手机响了起来。
在场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一顿，屏息看着闻昭拿出了手机。
闻昭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来电：王刚。
她举起枪，打开了保险，枪口对准了谢砚的太阳穴，同事按下了免提通话。
王刚的大嗓门在那边道：“闻队，你在哪啊！局里又要开会了！”
闻昭低声回答道：“在外面走访，怎么了。”
“开会！你在哪？”王刚又问。
黄少杰的脸色一变，张口对闻昭做了几个口型。
闻昭于是道：“好，我马上回去。”说完，利落地挂了电话。
黄少杰夺过她的手机，猛地摔在地上，屏幕玻璃碎裂，后盖裂开，电池掉了出来。
【这手机质量真水。】
“可不是嘛。”
闻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谢砚。
“还说吗？”她问。
“说，怎么不说？”黄少杰脸色难看，大声道。
闻昭歪头想了想，“时间不多，我就简单说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黄少杰起身去了卧室，拿出了一套摄影设备，将相机架在了三脚架上，调试开机，对准了谢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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