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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饶叹了口气，问她道：“师姐，琦樱山刻在山门外的字是什么？”
“我即神明，这天下没有人比山主更加有资格用这四个字。”青筠昂首不乏骄傲和对世界的轻蔑。
“师姐，那你有没有想过，山主为什么要将这四个字刻在山门，每年让所有弟子悟道了？”商饶道。
青筠望着商饶的那双圆目杏眼，本是天真可爱的眼睛，现在盛放了许多她看不懂的深意。小小的身体虽然跪在地上，但挺直的脊梁让人无法将商饶与谦卑一类词语划分一处。
“师姐，你......”
话说一半，忽然一阵纷杂响声，门被闯开，不问缘由一道剑气刺向青筠，又在看出是青筠时急急收住。
那道剑气从商饶头顶掠过，商饶头皮都发麻了，还没反应过来剑气收，只剩下两眼呆愣，僵硬转过身去看哪个闲得慌乱拔剑玩。
门外，高大的身影落在黑暗中，手执剑，周身杀意渐收，惯常的舒展眉眼微皱。双腿笔直修长，三两步到了二人中间，将商饶挡在身后。
商饶怔愣望着眼前高大背影，娇小的身形完全拢在阴影中。
郁岚泽对青筠微微颔首，清朗的声音沉下几分，有几分质问的意思道：“青筠师妹，我刚刚发现这里有打斗，是发生了什么？”
青筠起身回礼，道：“郁宗主，这是琦樱山的私事，不便多说。在郁家动武是我有缺考量，还是郁宗主见谅。”
“动武？”郁岚泽双眸微眯回头看向商饶，在看清商饶的伤势时，面上虽然没有半点动容，垂于袖中的手却是不自觉的握起。
商饶白日被裴韶丹刺伤的手臂已经包扎好，又在刚刚的打斗中破开，鲜血濡湿了大半衣袖，唇上还沾了些咬破的舌尖血。
明明没受多重伤，配合着这一身狼狈和罚跪的姿势，还真有几分被青筠狠揍一顿的架势。
郁岚泽的身上溢出几分寒意，拉着商饶的胳膊，不顾商饶的抗拒强行将她拉起，扶她坐下。
对着青筠时已经没了前几日的敬重，道：“青筠师妹，这里是郁家，你在郁家将商师妹打成这样，是否该对我有个交待？”
商饶和青筠都有些懵了，她们内部的事干嘛对你交待。再说了，不就是打架吗，白天的不质问凭什么质问晚上的。
到底是郁家，青筠抱拳微躬身，道：“是我思量不周。不过，商饶是琦樱山的人，我代山主管理琦樱山大小事务，发现不对自然要追究查询。”
“追究查询需要将商师妹打成这样？若非我发现此处灵力涌动来查，是不是青筠师妹还要继续责罚？”郁岚泽道。
在琦樱山这么多年从没被人言辞强势质问，青筠恼怒道：“郁宗主管的太多了，这是我们琦樱山的事。”
“这是在郁家，山主让你们来求学，我就可以管你们。”郁岚泽半点不让，罕见的强势不给转圜余地。
缩在椅子上的商饶看他们为自己争的剑拔弩张，好想冲上去大喊一声。
我没事，好的很，就是最近吃东西要受点罪而已，你们不要这样，不要为了我再吵了。
商饶不敢喊，怕他们转换同一阵线把她揍成重伤。虽然郁岚泽不是无端动武的人，但他现在看上去好凶啊。
空气中似乎有噼啪爆炸声，在这时候，商饶颤巍巍举起手来，打断紧张时刻，小声道：“郁宗主，我没事的，师姐没对我下重手，就是试探试探我现在灵力怎么样了？”
听见商饶说话郁岚泽的神色缓和几分，将商饶打量一番，不信道：“可你的伤......”
商饶打断他摆手否认。“没事，这是白天的伤，不要紧的。”
“那就好。”郁岚泽松了口气，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只是看向商饶的眼神让商饶有片刻失神，似乎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郁宗主，商饶也说了无事，夜已深不便待客。”说着青筠步向门口，伸出手示意郁岚泽离开。
深夜在女子闺房确实无礼，郁岚泽再三细细看了眼商饶，确定无事才肯点头离开。
青筠现在门边，目送郁岚泽走远转身回来，将门用禁咒锁住，不想再被人打扰。
“你继续说。”青筠坐在商饶对面，脸上还有几分没消的怒意。
商饶陷于郁岚泽那抹眼神背后的深意，没能听清青筠的话，呆傻的啊了声，触及青筠想揍人的眼神立马会意。
商饶咳了声将郁岚泽的影子挥走，道：“师姐，你认为山主为什么要留下我即神明四个字。”
“自然是耀我琦樱山威望。”青筠正色道。
“错。”
商饶道：“琦樱山不与外界通，那四个字外界人知道的寥寥无几，没有耀威必要的。”
见青筠沉思不说话，商饶笑了笑，说道：“师姐，你今夜举动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短短半个月修为突飞猛进？”
面对比自己小却比自己知道更多的商饶，青筠难免失落，阖眸点头道：“你的精进程度世所罕见，别说我，就算琦樱山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你这样的。”
商饶低头微微一笑，在青筠眼中她只是修行不到两个月，但她只是把前世熟悉的路又走了一遍而已。
“师姐，我说得山主亲授不是假话。”话一出口青筠便想说些什么，商饶抬手示意她停住，青筠有所不甘却只能闭嘴。
“那四个字不是威慑，当参悟了那四个字的意义也就懂得了山主的修行之道，如得山主亲授，山主所修之道，非寻常可比。师姐，不妨直说，我要以山主之道，在十年内飞升。”
“什么？！”商饶前半段的话已经够让人吃惊，后半段吃惊之余更是让人觉得她在做梦。
十年飞升简直痴人说梦。
五千年前化神期修士多不胜数，但随着他们的飞升，仿佛带走了天地大半灵气与修士寿数，极难再见化神修士，能到元婴已是不得了的修为。也因此裴家五百年前出现的飞升老祖宗才会有这么高地位，让裴家一跃成为数一数二的大族。
刨除这些，单说琦樱山这些年也不是没有飞升的，快则三四百年，慢的几千年，最狂妄的也不敢说自己十年飞升。
商饶淡定如常，如果当年不是嫁人，她马上就到化神期了。
等她解了郁家劫难后闭关修行，以她得天独厚的天赋，十年未必不可能。
商饶的坦然自若不禁让青筠有几分相信，如果真是以山主的大道修行，自然不是寻常修行可比的。
青筠泯了泯唇，道：“如何参悟？”
商饶摇头。“只有你自己参悟，我所参悟的未必适用于你。”
送走青筠商饶换了衣服准备睡觉，忽然响起敲门声，商饶唤了声师姐没有回应，起身去开门。
门外只有玄月空无一人，清风徐来，地上是几只精致白瓷瓶。商饶打开瓶子，药香味扑鼻而来。
是青筠给的药？
不远的烛火小道上，一个高大身影在摇曳的烛火中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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