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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剑，出来帮忙。”
话刚说完，商饶的身体被定住无法转身，不一会勒住她双臂的手松开，衣衫摩挲声后，郁岚泽被安置在火旁。
郁岚泽离开的一瞬，商饶很没出息的心中一空，竟然生出几分不舍。
“剑剑，你认识他吗？郁岚泽。”商饶望着天空被云掩了一半的玄月呢喃，若非提到剑剑，怕是要以为她是在自言自语了。
“认识。”
“那在你眼中的郁岚泽是个怎样的人呢？”
剑剑沉默，风袭过林子成了唯一的声音。
“我很喜欢郁岚泽，哪怕郁岚泽没有那么喜欢我也不妨碍我喜欢他。”
“他是我从十三岁第一眼见到就觉得温暖的人，他那么好，尽力去照顾每个人，哪怕是我这样出身微末资质平平的陌生人。他是我的春风，我的暖阳，是我看一眼都觉得开心，说上一句话都能回味一整天的人。是让我自惭形秽，即使成为琦樱山之主也不敢高攀的人。”
“可是这么好的郁岚泽，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变得强势霸道，不在乎别人的拒绝，必须所有事情都要顺从他，这样的他不是我喜欢这么久的郁岚泽。”
“那么，在你眼中现在这个郁岚泽和与你成婚后的郁岚泽有什么区别了？”不知什么时候剑剑到了商饶身后，为她披上一件斗篷，驱走冬夜寒冷。
商饶捏紧领口，剑剑细心，斗篷还带着温度，好像没那么难熬了。
“区别啊......”商饶回想前世，往日种种浮现眼前。“那时候的郁岚泽比现在更冷漠一点，变得不爱说话，有许多的心事，像阴天的月亮，不爱亲近人。现在变得霸道，仍有心事，想把一切都抓在手中，像是要抓住......”
“续命灵药。”剑剑接过商饶的话。
“你想不想知道你死后的郁岚泽是什么样的？”
冬夜寒冷身子僵硬，剑剑的话让商饶愣了片刻。
她想知道，她想知道她爱了这么久的人有没有为她难过。转念一想，知道又怎么样，那都是过去的人，前世之事与今生无关，既然想远离一切飞升，就不该去问。
商饶摇了摇头，拒绝道：“还是算了吧，都与我无关。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阿宴和阿眷怎么样了，尤其是阿宴，郁岚泽对他好吗？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对他不闻不问吧。”
如果郁岚泽能对阿宴好一些，那至少她对郁岚泽的怨恨能少一点。
只要他对阿宴阿眷好，她就能好好与郁岚泽相处。
这次剑剑停了许久，商饶感觉有道目光胶着在自己身上。可她没办法回头，纵使知道这道目光来自剑剑，却无法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
“剑剑？”商饶喊了声。
“你很想知道阿宴和阿眷？”许久之后剑剑才开了口，他一直给人的感觉是被巨大的忧伤笼罩，此刻最是浓烈，竟像是哭过一般。
商饶苦笑一声，双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那是阿宴阿眷与她最亲密的地方。“有哪个做母亲的不担心自己的孩子，比起郁岚泽，我更担心他们。阿眷还好，郁岚泽疼他，就算没有阿娘，他也有阿爹疼。但我的阿宴不一样，郁岚泽一直怨恨我的不贞，连带怨恨那场荒唐生下的阿眷，对他鲜少关心，我死了，我的阿宴就更难过了。”
“他们俩......”剑剑顿了顿，不知从何说起。或许是为了让商饶安心，剑剑换了个轻快的语气。“他们很好，兄友弟恭互相扶持，待他们长大后是修真界最出色的君子，携手除了裴韶玄，让郁家重复荣光，子孙繁复。”
“真的？！”剑剑的话让商饶重生后最大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仿佛能看到阿宴和阿眷长大成人的样子。他们的爹爹娘亲都是修真界有名的好相貌，相貌上他们一定青出于蓝，加上郁家的教养，该是怎样的君子良人啊。
“真想见见他们。”商饶对月低语，
商饶长长舒了口气，侧首看着落在视线中的月白衣服笑道：“谢谢你，要是早知道你见过阿宴和阿眷我一定早早问你。你是不知道，我想这两个孩子想的有多难熬。他们过得好就好，哪怕没有我在，我也想让他们能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
“嗯。”剑剑低声附和。
“不想问问郁岚泽吗？”
“嗯？”商饶还沉浸于对阿宴阿眷长大成人后模样的想象，心情大好的她对郁岚泽宽和许多。轻声咳了咳说道：“听听也没关系。”
“你死后一年，郁岚泽也死了，死在裴韶玄手中，为你而死。”
剑剑无波无澜的声调像是在念一首诗，却让商饶背脊发寒，顿时没有了刚刚的好心情。“什么意思？”
“在你死后，郁岚泽一心杀了郁岚泽重新闭关，但郁岚泽趁人不备偷走了你，郁岚泽怒火攻心走火入魔。然而那时的裴韶玄已经娶了琦樱山山主青筠，习得了不少琦樱山玄法，郁岚泽的行为不过以卵击石徒作牺牲，拼尽所有灵力鏖战三日，力竭战败，为你殉葬而亡。”
商饶的震惊难以言诉，短短几句话给她的冲击太大了，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事。还有裴韶玄为什么会和青筠在一起，青筠那样恪守门规的人怎么可能会违逆门规，嫁人就罢了，竟然还将琦樱山的玄法传给外人。
那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郁岚泽明明不爱她，怎么会为她走火入魔。
郁岚泽死了，阿宴和阿眷谁能护他们，他们要怎么保护自己。
脑海中勾画出的皎皎君子兄弟二人，刹那破碎，成了两个乞丐打扮的小男孩，孤苦无依，没有吃食受人凌辱欺负。他们要平安长大，然后光复郁家，这期间他们要付出多少血汗泪水，才能做到这一切。
商饶的心像是被只大手捏住，痛得她无法呼吸。
商饶眼前一黑摔倒在地，剑剑不愿让她看她就抓住剑剑的衣角低下头，如果剑剑能带他们重生，或许他也能带她回去。
商饶祈求的抓住剑剑的衣角抵在额头，声音颤抖道：“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们，求你了，他们一定很辛苦。”
剑剑蹲下身，掰开商饶用力抓着衣角的手，怜惜的将她拥在怀里，贴着她光滑的头发上摩挲着，轻声哄道：“他们没事，没吃太多苦就长大了，他们过得很好。”
“你胡说！”商饶无法抬头，双手抓住剑剑的胳膊，整个人都在颤抖着。“他们没有娘亲，爹爹也不在，就剩个无法修炼的姑姑，谁能保护他们！何况裴韶玄一心除去郁家，怎么可能放过我的阿宴阿眷！你说他们过得很好那是以后，他们的小时候得有多可怜啊，卑微求生担惊受怕，他们还那么小，他们应对不了的。”
剑剑将商饶抱得更紧，似乎这样就能让商饶平静下来。以往或许可以，但商饶满心都记挂着两个孩子，现在除非让她看到阿宴阿眷，否则她怎能平静。
剑剑也知道，指尖汇集灵气在商饶额际一点，刚刚被担忧害怕笼罩的商饶哼了一声，陷入了昏睡。
商饶睡了，剑剑的指尖却没从她额际离开，一些事情像话本一样进入她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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