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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问道：“最近感觉怎么样，头还会痛吗？”
“还是偶尔会头痛。”
“你和那个女孩最近有交集吗？”
“有。她三天没来看我直播，我忍不住问她了。”
“你觉得你在意的是现在的她，还是梦里的遥遥？”
“我……说不太清楚。”
“那我们现在开始准备第二次催眠吧。”
“好的。”
“身体放松，闭上眼睛，深呼吸。3，2，1”
阳也已经进入了状态。
“今天，是3月23日，一个百无聊赖的街头，你静静地走在街道上。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前面有一个昏迷在路边的女孩。”
“走近看看，她是谁？”
“竟然是……遥遥。”
“她的打扮怎么样？”
“很朴素的装扮，化着淡妆，看起来像个学生。”
难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只是有业力牵引般的熟悉感，并非之前就见过的熟悉感。
现在的白姝遥成熟有女人味，毫无半点学生模样。
他看到自己把白姝遥横抱起来，像抱着软绵绵的云朵。
他又看到自己打了个车把她送到离这里最近的医院。
医生说她是痛经加低血糖导致的昏迷。
等她昏迷醒来后，看到的阳也是戴着黑框眼镜的。
阳也本身就近视，直播的时候才会戴美瞳，平时走在大街上都是戴着眼镜。
以至于白姝遥在刷到他直播的时候，也没有认出来那次把她送到医院的人就是阳也。
“谢谢你送我到医院来。医药费多少，我转给你支付宝。”梦中的女孩开口了。
“不用啦，举手之劳。你人没事就好。”阳也应着。
他在梦里舍不得醒来了，他看到白姝遥曾经是那么地清秀，忍不住有一些心痛。
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才让她现在完全按照以前相反的路子走？
诊疗师见他迟迟不醒，想必这一定是一场美梦。
他只是一直看着阳也的嘴角，露出了很天真的微笑。
“然后呢？”医生继续引导着。
“然后我和她肩并肩走出来，她的身高只到我的胸口，让我对她有一种保护欲。”
“她是白姝遥吗？”
“是……又不是……”
“好了。身体放松，3，2，1。停。”
阳也醒来发现自己眼角有泪。
“这次醒来后，什么感受？”治疗师问道。
“很梦幻的感受。梦里的遥遥，像是记忆里一个，非常非常遥远的旧人。”
“为何遥远？”
“因为现在的白姝遥，和梦里的遥遥比起来，让我感到陌生。”阳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发现自己对白姝遥的感觉又重新变得模糊了起来。
“那你现在能回答我了吗，你喜欢的到底是谁？”
“按理说，她们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可能是我自己，把遥遥变成了这样。”
“那，你想知道白姝遥为何会变成这样吗？”
“想，但又害怕知道。”
“等你第三次来的时候，我们再做一次催眠。”
“好的，谢谢医生。”
走出诊室后，阳也心里有两个白姝遥在交替。
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把这两个人联想到一起去。
因此他的负罪感越来越强。他直觉是自己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才改变了曾经那么爱着小野的遥遥。
那年的3月23日，春光正好，也是初见的日子。
所以阳也重生后回到了这一天，是因为他的潜意识里一直记得那天那个虚弱的女孩。
那个让他产生保护欲的女孩。
以至于即便连真实姓名都没有互换，他也把那天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那对于白姝遥来说，重生回到的又是哪天呢？阳也思索着。
是第一次看直播的那天吗？
对于白姝遥而言，他们最开始的交集就是始于一场直播而已。
而对阳也而言，第一次见到遥遥的日子，则要追溯到一个月前了。
“那也就是说，后来我和白姝遥有在现实中见过面，并且玩得很开心，那我那个时候有认出来她就是3月的那个女孩吗？”
想到此处，阳也又觉得头晕目眩，他想沉沉睡去了。
梦里。
女人放肆大笑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昏暗中好像看到了一只手掌推了一个身影，只见那身影飘然而下。
被推下去的人是谁？
下手的人又是谁？
自己是如何目睹这一切的？
啊！——
又一次到这里就醒来了。
梦里的人像从来都是模糊不清的。
他隐隐觉得这个梦似乎和前世有所关联。
因为实在是梦到太多次了。
每一次醒来，都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
要么是目睹女子坠楼而醒来，要么就是梦到自己中弹而后痛苦地醒来。
可是记忆目前也只恢复了一点点，想找到最关键的那个点，仿佛是在记忆的海洋里大海捞针。
他知道，唯一能够找到全部真相的人，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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