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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凰点了点头，老实回道：“好吃。”
“那…………”望了眼她沾了油光而更显水润的红唇，长瀛的喉结滚了一滚，“喜欢吗？”
眼眸一弯，云凰颔首：“喜欢。”
咚的一下，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了一般。
长瀛看着云凰的眼神逐渐幽深了下去。
他伸手摸上她的唇，轻轻摩挲着，让那红润更加鲜艳。
云凰微微敛了眉，本能就将脑袋往后面缩了缩。
就是这一缩，激起了长瀛心底里压抑的情绪。
苦涩、绝望、痛苦、愧疚、爱意，以及不断压抑情绪产生的暴戾。
一把扣住云凰躲藏的后脑勺，长瀛低头就擒住了她的唇。
攻城掠地、肆意妄为。
眼神呆愣茫然，呼吸缠绕间皆是长瀛的气息。
此时的云凰压根不懂他在对她做什么，不懂长瀛这一吻中夹杂的情意思念、后怕不安。
她就这样愣愣的接受着他的亲吻。
然而，就在她呼吸不畅，头脑有些晕乎的时候。
恍惚间，她看见了一个泪流满面的女子。
她听见有人在祈求期盼。
“长瀛，你可曾真的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瞬间？”
“从未。”
呆愣茫然的眼神里泛起了涟漪，心口内的心脏突然抽疼了起来。
脑海里，有人疯了一般地大笑，泪珠如雨般掉落，又哭又笑，形似疯癫。
“从未！从未！长瀛，你当真是欺骗、戏耍的我好狠啊。”
眼眶发热，心脏像是被人撕扯拉拽着，她感觉脑海里有什么不断涌出，一点点、一块块填满她空白的记忆。
记忆深处，一片火海燃烧而起。
她看见，那片火海中。
一名女子缓缓倾身，如同那最温柔的春风一般，轻轻吻上对面男子的唇。
眼角一滴泪落下，她语气不明的喃喃：“我真是可笑，被你如此利用，却还是喜欢你。”
最后一片碎片落下，将记忆的空白燃烧。
痛得云凰浑身一颤。
猛地一哆嗦，她张口狠狠地咬在了长瀛的唇上。
动作突然又果决，甚至让长瀛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猛地一顿，暗潮涌动的双眸里映出了一张惨白惊惶的脸。
轰！
看见云凰神情的那一刻，长瀛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僵在了那里。
直到他被大力推开时，他才有了一丁点的反应。
看着那仓惶踉跄的身影，他本能的想要追上去。
然而双腿就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地上一般，任他如何也无法动作。
一阵阴风从大开的门吹进来，吹散了满室的温情旖旎，带来了刺骨的寒凉。
长瀛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云凰离开的背影，惨白着脸一动也不动。
若不是他的胸口有着起伏，竟是同死尸无异。
幽幽此时正好过来寻云凰。
结果刚到这儿，就看到她白着脸踉踉跄跄地冲了出来。
心下一惊，幽幽连忙上前扶住了云凰。
抬眸间，她不经意间扫见了屋里的长瀛。
看着他悔恨绝望的模样，再看云凰仓惶踉跄的模样，幽幽瞬间了然了。
云凰，该是想起了什么。
扶着云凰离开时，幽幽又看了眼长瀛。
以往那般肆意骄傲的尊贵之人，此时浑身缭绕着痛苦。
就像是冬夜寒风里的火烛，熄灭了光芒。
夜里，云凰做了梦。
梦境很混乱，有许多她从来不知的记忆，亦有许多她一生的记忆。
后来，记忆闪过的一幕幕，变成了她和长瀛相知相识相爱的甜蜜画面。
然而，那样甜蜜的画面却在某一瞬突然定住，然后裂开了一道道碎痕。
最后，所有的甜蜜支离破碎，化为灰烬。
灰烬飞舞凝聚，成了一张绝艳似妖，却冰冷残忍的脸。
那张脸缓缓张开了口，吐出两个将她打入深渊的话语。
“从未。”
唰！
紧闭的双眸猛然睁开，云凰从梦中惊醒，看见夜色已然褪去。
激烈跳动的心脏随着苏醒慢慢平复，脑海里的记忆散去了雾霾变得清晰，让她觉得头脑胀痛。
抬起胳膊搭到眼上，云凰在黑暗中慢慢冷静。
过了好一会儿，那胀痛感消失，她放下了胳膊，眼神中有着茫然恍惚。
“神凰一族、帝姬、上古大战…………”
缓缓坐起身，云凰下床来到镜前。
镜中映照出的容貌很熟悉，是她，亦是神凰。
“我到底是谁呢？”抬手摸上镜中人的脸，云凰喃喃自语，“是云凰，还是神凰？”
这日过后，长瀛和幽幽渐渐发觉云凰不太对劲。
不仅是他们，就连阎烈都看出了她不对劲。
明明眼前的人还是同样的容貌和气息，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完全全的变了一个人。
“姐………姐？”幽幽看着坐在旁边的云凰，看着她变得愈发陌生的神情，忐忑的不安，“你怎么了？”
云凰淡淡地看向幽幽，又淡淡的道：“幽幽，等你大婚之后，我便准备离开了。”
“离开？”幽幽一愣，旋即心里咯噔了一下，“姐姐，你是不要幽幽了吗？”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就红了。
淡淡一笑，云凰抬手摸了摸幽幽的头：“我会回来看你的。”
云凰的动作很亲密，语气很温柔。
可是幽幽却愈发难过。
她的姐姐不是这样的，她的姐姐不会不要她的。
“哇～”幽幽伸手一把抱住云凰，大哭了起来。
云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睛却看向了突然出现在门口，背光而站的长瀛。
对上她眼睛的那一刻，长瀛握紧了双手。
那双眼睛里的眼神高傲陌生，带着几分料峭的敌意和杀意。
这样的眼神，是看生死仇人的眼神。
心狠狠一沉，长瀛心里那不愿相信的猜测，又浓厚了几分。
“你…………”指甲深陷肉中，鲜血顺着掌心嘀嘀嗒嗒落地，长瀛望着云凰，艰难开口，“到底是谁？”
这一句问话，让大哭的幽幽瞬间收声。
她睁着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云凰，忐忑问道：“姐姐，你是………姐姐吗？”
沉默……………
空气沉默好半晌，最终是云凰打破了这片沉默。
她望着长瀛，一字一句撕碎他的自欺欺人：“妖皇长瀛，你已经猜出我是谁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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