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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莱在梦中被困在一片原始森林里。
辨不清方向。
前方的一棵粗壮的大树上,野人爹在朝着自己招手。
“嘿,幺儿,我是你老汉。”
胡莱觉得这个梦不太简单,里面应该蕴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本来是想再问一问野人爹更多问题的,譬如他是不是叫胡图?比如,怎么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
再比如,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爹,他是如何变成一个野人的?
然而,梦里的世界不受自己的大脑支配。
当野人爹朝着自己比了一个“你过来啊”的手势之后。
没有什么意外,醒了。
墙上的挂钟指向了凌晨4点04分。
门铃疯狂的响,本来以为只要不开门,门外那个不知趣的人就会走了。
没有,疯狂地按,一直按。
起来,打开门。
没人。
刚关上门,门铃又响了。
到底是谁在恶作剧?
再次打开门,左边的过道里,一个黑色的影子飘在空气中。
这个影子跟天宝山上的那个暗影很像,一件黑色的斗篷,立在空中。
黑洞洞的帽檐底下,两只空洞的眼球。
还有一张空洞的大嘴,正咧着嘴在对胡莱笑。
这就是一个行走的斗篷。
胡莱的第一个念头。
完了,天宝山的那个邪魂侯晓晓没有将它收了,它找来了。
它一定是为了洛兰来的。
暗影咧了一张嘴转过身,朝着过道的尽头飘去。
胡莱追了过去,洛兰住在504.
眼看着暗影拐入了楼梯间,胡莱紧接着追了上去。
本来是想让洛兰住在4楼的,也方便有个照应。
但洛兰喜欢清静,504的房间宽敞,是一个套房。一打开窗户就可能看到九幽城的标志性建筑——钟鼓楼。
暗影并不着急,它就在前方,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胡莱。
楼梯上去,就是504房间。
房间门大开着,洛兰的房间收拾得十分齐整,但她人不在。一尘不染,就好像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
暗影并没有进到504.
它就在过道上飘着,它在前头飘,胡莱就在后头追。
从5楼到6楼,再从6楼到5楼,4楼,3楼,2楼,1楼。
1楼,王大爷在门卫室打瞌睡。
那个暗影就站在窗前,定定地看着王大爷。
王大爷的电话响了。
暗影又咧了嘴笑了。
然后又冲入了过道尽头的楼梯间。
胡莱不知道它到底是干什么,又跟了过去。
下楼还不算什么,上楼就累了。
不过,暗影似乎是在有意捉弄胡莱似的,眼见着胡莱追不上了,它又在前方的楼梯拐角处等待。
这一晚上,这个暗影将胡莱当猴耍一样,溜了好几个来回。
也记不得是第几回了,胡莱在404门口站定的时候。
手机响了。
铃声特别响亮。
暗影不见了,404也不见了。
睁开眼睛,还在床上躺着,原来又是梦中梦。
窗外的天色大亮了。
是猴子打来的。
猴子的声音特别兴奋。
“兄弟,兄弟,快给我发奖金。”
“咋啦?”
“我找到论坛上那个叫我不是人的网友的地址的。你快点过来,那个地址就在九幽城,离我这边也很近。
我告诉你那个地址,你记一下,我先去那个地方,你赶快过来。我害怕他跑了。”
“你说,我记。”
“冰河路145号凌云大厦1902。”
“好的,我这就赶过去。”
猴子的声音持续兴奋。
“要不要告诉周警官?让她带人过来?”
“先不要,等我们先确定再说,毕竟还要挣老赵的钱。”
“好的,哥们儿,我兴奋。我跟你说哈,钱不钱的不重要。我就想看一看,这个能难倒我的对手长的是不是三头六臂?”
挂完电话,套上衣服。
奔下了楼。
挣钱了,换车了。
一辆黑色的牧马人。
不光猴子兴奋,胡莱也兴奋。
就好比一个谜,你解了半天始终解不开。就犹如心里头扎了一根刺,要了命的难受。
而现在,那个谜底即将公开的时候,那一种雀跃的心情,简直不要太急切。
脚底下的油门不由自主的加大了一些,清晨的路上,车辆不多。
从碧落路拐到三叉路。
再从三叉路拐到滨海大道。
过了前面的十字路口,再右拐,就是猴子说的冰河路了。
也不知道为何,越走胡莱越觉得这座城市的道路特别熟悉。
红绿灯路口,绿灯还剩三秒。
也许是没睡醒的原因,总觉得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
还在等什么?冲啊,一秒都不想等了。
车的前脸冲过那道线的时候,黄灯刚好亮了起来。
车子的引擎开始呼啸,来得及,冲过去就好了。
那辆巴士出现得太过于突兀了。
当它从左边的那条道上快速地转过来的时候,胡莱脚底下的油门已经刹不住了。
剧烈的碰撞,胡莱只觉得整个人被抛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一个360度地圈,有一瞬间,他好像在巴士车的车窗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然后,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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