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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河水冰冷彻骨，冷得人直发颤。大牛的身上还冒着热气，刚才他下河捕捞了几条鲢鱼，手上提着的是一条三斤重的鱼。
“周伯伯，你们大伙都在呢！”大牛说话有些大舌头，听起来吐字不清，站在院门口也不进来。
“你这孩子，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
乔老太放下手里的碗筷，她最见不得他这作孽的样子。
“孩子，你快进来！傻站着，进来烤烤火，你这手冻的红彤彤的，改日定会生冻疮！”
她连忙招呼大牛进院子，周家院子里架起来一个火炉，里头的柴火烧得正旺盛。“噼里啪啦”火花四溅，一点也不心疼柴火。
大牛往前走了两步，脚上穿的是一双草鞋，还是不防寒的那种夏天的草鞋。如今这天气，再皮厚的人估计都扛不住。
“乔奶奶，这是孝敬给你们的！”他举起右手，把刚捕上来的新鲜鲢鱼给乔老太。
“这怎么使得？你这孩子，你们自家兄弟吃就行了。我们有，怎么还特地给我们送来？”
且不说这冬天的鱼不好捕捞，光是凿河面上的冰，都要费一番功夫。一条三斤重的鲢鱼够他们兄弟饱餐一顿的，何家兄弟刚来，没有地种不了菜，这个季节就是山上的野菜，那也是光秃秃的，只有草根。
大牛见她这般为难，一时间进退两难。好在何如见他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不放心又原路返回。果然看见他二哥傻愣在那，手上的鱼压根就没有送出去。
“二哥！”他大喊一声。
大牛见到何如像是见到了主心骨，紧绷的脸得以舒展开来，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乔奶奶这是做什么？不过是一条鲢鱼，你们帮我们兄弟几人安家不说，又给我们送药。不过是一条鱼，比不上你们恩情的十分之一。”他说着说着，眼眶泛了红。
“莫不是嫌弃我们兄弟二人给的东西太寒酸，看不上？”
何如这句话简直就是在往人的心窝子上捅刀子，乔老太哪里听得了这种话。
“哎呦哎！你们这是要折煞我这个老婆子，我收了还不成吗？”她慌里慌张的接过大牛手里的鱼。
站在一旁围观的周瑾宁，还是头一回见她奶奶吃瘪。不得不说何如还是有两把刷子，懂得揣摩人的心思，口才也是极好。加上长得眉清目秀的，说话的时候文文弱弱的，特别惹长辈怜爱。
鱼周家收下了，大牛两兄弟算是完成了任务。
乔老太让徐灵秀拿一些干货给两兄弟带回去吃，家里头地窖里头还有不少红薯土豆，冬天用火烤着吃，尚能饱腹。
大牛和何如回去的时候恰巧遇见了张翠花。
他们见来时大牛手上的鱼没了，倒是背了一个麻袋，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些什么。
“大牛，听说你们兄弟俩在冰河里头捕鱼，怎么捕上来的鱼没有带回去？”她那双犀利的眼睛在大牛身上来回扫荡，硬是没有发现鱼的影子。
张翠花可是听说了，那鱼可是有足足三斤重，她特地在这等着他们兄弟二人。准备问问他们能不能把鱼给她，她家也有一段时日没有开荤了，家里的小崽子们闹腾，她这个当娘的总要想想办法。
“婶子家里有一段时日没有开荤了，想问你们能不能把鱼给我，我也不占你们便宜，用别的菜跟你们换。”家里头还有不少白菜，还有酸菜，用来换鱼正好不过。
大牛是个诚实的娃，听她这么一问，立马就说道：“鱼送给周家了！”
张翠花一听这鱼居然落到周家人的肚子里头了，心里头就像扎了一根刺，疼得很。
“大牛，不是婶子说你。你们捕鱼怎么不留给自己吃，反而给外人？”她就是明着在拱火。
何如是个机灵的，听她的这个语气不对，想着这一些外边传扬的一些流言蜚语。这位张婶子对周家的怨言不是一般的大，恐怕这是在挑拨离间。
张翠花趁热打铁道：“你们莫要被周家人给骗了，就傻乎乎的把东西给人家。周家人哪里会稀罕一条鱼，人家天天大鱼大肉的吃，你们怕是不知道吧！”
她添油加醋将周家的三餐到穿着全都说了一遍，生怕这两人听不懂。
“婶子这是什么话？自然是我们自愿送给周家的！”他表现云淡风轻，像是这本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大牛也跟着点点头。
张翠花见二人不为所动，白了一眼兄弟两，还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蠢出升天的东西！”
“张翠花，你莫要在这满嘴喷粪！”桃花刚要往周家去，就遇上了张翠花在这胡言乱语。
张翠花见是旺仔的媳妇，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她的辈分比桃花要大，桃花不过是个后辈，理应对她礼让。
“你一个小辈，不尊重我这个做长辈的就算了，怎么还能骂人呢？”见有人来了，她立马倒打一耙。
村里的人见是何家兄弟和张翠花在这发生口角，纷纷询问发生了何事。
桃花怕张翠花抢占先机，赶紧说道：“大伙有所不知，我是路过，见翠花大姐在辱骂何家兄弟二人，这才出言顶撞！”
村里的人见怪不怪，比起何家兄弟，她们更愿意相信村里的人。
“莫不是大牛还有这小兄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所以才惹得翠花说了他们两句！”张寡妇随口一说。
这下子，大家都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张翠花没想到自己这都没张嘴辩解呢，这就有人帮自己说话了，还真是活久见。
“不错。这兄弟二人可是贼人，我能图他们什么？若不是因为他们先出言不逊，我才懒得搭理他们，跟他们说话都觉得脏了自己的嘴！”她嗤笑道。
何如哪里受过这种苦，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光是张婶子的一张嘴，他们兄弟二人今天就在这颜面扫地，抬不起头来。这都是因为他们一时冲动犯下的错，留下了终身耻辱的烙印。
那就是偷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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