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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生打了电话给她，让她开门。
她把门打开，看见梁生体着一个塑料袋，从车上下来，她知道那时梁生给她带的菜，走过去接到了手上。
“我和小妹已经吃了饭了。”刚才梁生在视频中说也他会吃了饭才过来，今天他和堂叔还有堂叔的儿子上楼去搬东西，回到家估计也是很累的。
梁生还把楼上的干艾草带了过来，王汐一说她想泡脚，他一个人从后备箱提了两箱子进屋。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王汐一在他来之前已经烧了要泡茶的水，两个人走进茶室。
“你洗过澡了吧？”王汐一问。
“出了一身臭汗，我肯定洗啦！”梁生看了看她。
这时窗外忽然下起一阵大雨。
这些天，下雨成了外面天气的主旋律。
梁生坐在沙发上，王汐一挨着他坐下去。
他站起来，示意和她互换位置。
“干嘛？”她问。
他没说话。
“你要抽烟？”她果然猜对了。
每次他抽烟时总是特地远离她，他知道她怕烟味，特意躲着她。
“楼上的东西都搬完了么？”王汐一望向坐在沙发远远一端的他。
“玻璃搬不动，不打算要了。堂叔和他儿子没力气，我的胳膊又不能出力，就放那吧！”他告诉王汐一。
“垃圾清理了么？”她继续问。
“还没，有些纸皮到时候给打扫卫生的阿姨，我还拿了两个大袋子，特别简单。”梁生这点活他完全没看在眼里。
“你把纸皮放在楼梯通道的门后面，阿姨会去收，以前她告诉我的。那些垃圾，要不要我去收拾？这样就省的你来回跑了？”王汐一为他着想着。
“不用，我自己收拾一下就行了。”梁生拒绝。
他抽完烟凑过来泡茶，给王汐一也倒了一杯。
“还剩这么多水啊！”他看了看茶几旁边放着的一大桶山泉水。
“你不来，我每天只是吃药烧一次水，其他时候想不起来喝。”她抱着实事求是的态度说。
“你得病多长时间了？”梁生问她。
“大概十四年了。”梁生听了直摇头。
“刚开始时是不是很严重？”他问。
王汐一坐在沙发上做出努力想起却起不来的样子。
“我当时就这个样子起十几次起不来，我老公问我是不是装的？”王汐一看着梁生说。
“妈的！”梁生很少当着王汐一说粗话，这次却让她听得畅快。
“很不是男人，是吧？”王汐一问他。
“没担当！”他说。
“像我老爸，老妈都是我给养老的，我家四姐妹，只有我管！哎！”梁生联想起他的家事，也是诸多无奈。
“你和我妹妹很像，家里什么事都是你们张罗，却忘了自己也是能力有限。如果几姐妹分摊困难，也不致于你们现在这么生分，都不来往了。”王汐一说。
“过年来我们家那个二姐，地是我帮着买的，房子我帮着盖的，户口我帮着转的，都是我帮的。”梁生回忆着。
“我大姐说我对二姐付出多，不公平，就说你外甥要拉货，你给出钱买车吧！我说我拿钱可以，但我要拿四份，两个侄子各占三份，然后我们就买了货车。干了三年以后，钱不见分给我，我去要，外甥说我眼睛里都是钱，让我上去就给了一巴掌。这车不是我买的么？我跟他们说我退股，把我投的车钱给我，你们干吧！”
“后面我姐的女婿把我的地皮偷卖了，那可是好几个亿啊！从那以后我们就没来往了。”
“不说了，说了上火！”梁生说。
“对了，小?那边复习的怎么样了？”她想转移话题。
“没戏了！”梁生叹气说。
“为什么？她不是一直在补习么？”王汐一不明白。
“定了只录取38%，她考不上，早知道就不给她补习了，前些天才通知的。”他说。
“那怎么办？”王汐一询问。
“送她去职校了！”他说。
“花了六万的辅导费，现在还欠一万没钱给呢！”他很懊恼。
“后悔了？”她问。
“没有，该学还得学。如果平时多用功点，就不会这么晚才开始补习了。”他懊悔的是这个。
“养不教父之过。”王汐一补刀。
“一到五年级是我在管，就很好，但后面我老婆说她要管，这下管糟了，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梁生认为有责任的是孩子妈。
“如果一直纵容她，那后面她犯下的错是需要你来兜底的，孩子不能惯着。”她提醒他。
“那她要上学，学费怎么办呢？”王汐一知道他现在手里没钱。
“那不要紧，我还有八九个车位呢！到时候卖一个车位就行了，怎么也能卖八九万呢！”他好像并不发愁小?上学的钱。
只是目前还差老师一万补课费，他很着急。
他给黄老板打电话。
两个人都说客家话，王汐一听不懂说什么？
梁生打完电话状态不怎么好。
“怎么啦？”她问。
“老黄欠我十万，说十号还给我，现在都十三号了，还没钱呢！说在搞工程，搞个屁！”他发着牢骚，但也无可奈何。
“你可以让他先还一万，这样你就能解决眼下问题了。”王汐一给他建议。
“如果他一万都拿不出来，那十万就更没戏了。”她帮他分析。
“他要是把钱给我，我还能帮你解决解决问题，但现在实在没办法！”他垂头丧气的。
“我知道你的情况，我刚从网友那借了三万，解决一下这个月贷款的问题。”
“什么朋友？”他似乎没听清楚。
“是网友，一个文学群里的，就是前不久答应每个月给我一千多那个朋友。”她说。
梁生听了默不作声，没有说话。
但王汐一相信他的内心是有变化的，而且有点剧烈。
自己的女朋友，要去向其他男人借钱度过危机，这不能不说是种无奈。
“好了，不说了，我们上楼吧！”梁生说。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茶室，上去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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