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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贾易仇，“路武他们不知道这件事吗？”
“我们救不了他们，至少，他们死前不会知道自己即将变为怪物。”
“我打赌他们一定恨死您了。”
叹息一声后，贾易仇悠悠说道：“总有人需要成为刽子手，只不过，正好轮到了我而已。”
“那…他们真的都是战死的？”
贾易仇将脸背过，“嗯，确实如此。”
“我为我之前的失礼道歉。”埃斯特斯忍着伤痛，躬下身子。
足足半分钟后他才重新挺身，“属下还有一事不明白，奥科恩先生为何对红雾谷那么执着？”
“帝国大学、帝国研究院和帝国生物探究会都由狮派掌控，几乎70%的高端科研人员都进入其中，留给其他派系的人才已然不多。”
贾易仇将所有档案收入怀中，解释道：“而熊派希望得到发展，是必要出奇招。”
“我们试图寻找给奥科恩提供情报之人，却只收集了诸如‘头戴灰布的佝偻老妇’之类的无用信息。”
“大人是怀疑有人在暗中算计奥科恩先生？”埃斯特斯眼神一眯。
“很有可能。”贾易仇肯定道。
长长呼出一口气后，埃斯特斯才算是将信息消化完毕，科研人员与“疯狂”的斗争让他兴奋，因此而死的战士令他叹惋。
贾易仇出口打断了他的沉思，“现在，我们来谈谈‘测试’的事。”
埃斯特斯也想起了这一茬，“哦对，大人您说我‘通过了测试’，到底是什么意思？”
“埃斯特斯，有没有兴趣当我的手下？”
贾易仇背对前窗，阳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配上他那黑色的长袍，整个人神圣而又肃穆。
“哈…大人说笑了，我不就是您的属下吗，怎么…”埃斯特斯扯出笑容。
贾易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吗？我怎么记得…你是狼派的人？”
“不、不是…”
还没等埃斯特斯出口解释，贾易仇直接打断，“我这么说，是有足够的证据支撑，这种试图拉低我们谈话层次的行为，你有的是机会糊弄别人。”
“我…属下…”
埃斯特斯知道事情败露，索性就不装了，他一挺胸，“抱歉，虽然能和您共事是我的荣幸，但是无锋先生对我有知遇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放轻松，我又不是要你背叛无锋先生。”贾易仇摇头一笑，“要是你真的那么简单就背叛了你的上司，我会直接将你送入大牢的。”
“那…您是…”埃斯特斯皱起眉头。
“我只是需要你完成我给你的任务而已。”
“如果您的指令与无锋先生的意志相冲突呢？”
“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判断行事。”贾易仇毫不在意地说道。
“啊、啊？”埃斯特斯已经陷入迷茫，“为什么一定非得是我？霍磷小姐不行吗？”
贾易仇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声音悠长，“帝国建国至今已经快500年了啊…”
“勇敢者会直面挑战，他们会收获荣誉和地位，但也容易丧失性命。”
“而胆怯者却能一直活着，试图利用时间冲刷勇敢者的名誉，将不属于他们的王冠安到自己头上，可耻至极。”
埃斯特斯意识到了什么，“您是在说熊派？”
“不，熊派他们虽然和我们理念不合，但也担得上‘勇敢者’的称号。”贾易仇眼中闪过一丝利芒，“那些畏首畏尾之辈，才是帝国的敌人。”
“那…”
“我们需要志同道合的同胞，合力扫清隐藏在帝国之中的毒瘤。”
贾易仇伸出食指，“而我对你的承诺也很简单，我以贾易仇之名保证，你的落脚之处皆为敌阵中心、你的厮杀对象皆为帝国之敌、你的最后归宿将是战死沙场。”
要是这番话的说给其他人听，只怕早就甩手不干了，但是他埃斯特斯不一样，他是一介武夫。
面对这样的邀请，他…无法拒绝。
“贾大人，如果我没有通过测试会如何？”既然用上了‘大人’的称呼，说明他已经下定决心。
“我会告知你血刀客的真相后就让你离开。”
“大人不怕我对您出手？”
贾易仇自信一笑，“我可是阵法师，而这里，是我的地盘。”
“嗡！”
淡紫色的阵纹爬满整个房间，又瞬间隐去。
埃斯特斯大笑一声后，脸色一正，右手握拳，虎口正对胸口，行了个军礼。
“贾大人，请下达命令。”
认清了自己内心所想，埃斯特斯意气风发。
贾易仇回道：“前往法齐城，为战死的将士们送别！”
“是！大人！”
埃斯特斯走后，房间内重归平静。
贾易仇仇从怀中摸出一卷茶叶，墨叶红茎。
一丝不苟地完成烹茶，赤红的茶液注到青铜小盏中，粼粼起波。
“红脉铭苍，帝国比较冷门的茶叶，那股特别的铁锈味，没有过经历战争的雏鸟可品位不来。”
他高举铜盏，不知在同谁对话。
“它的另一个名字我十分中意，‘血残阳’，军人们，用来给你们送行正合适。”
灵力激荡，赤红的茶雾夹着沙场的气息，在房间上空盘旋。
贾易仇放下杯子，走出房间，茶雾飘渺变幻…
……
千秋城中，忙碌了几个日夜的厉春疾终于找到机会歇息一会，身上恐怖的伤口被绷带覆盖，却依然有血污渗透出来。
他坐在城墙的边缘，眺望远处荒凉的平原，不免叹息一声，这场战争，逝去的人太多了…
当厉春疾神游时，一只冰凉的瓶子凑到了他的脸颊上，回目望去，是凯诺。
“喝一杯？”凯诺晃了晃手中洁白的酒瓶。
“咕嘟！”
两人就这么看着太阳逐渐挪动，夕霞洒红大疆。
沉默没有持续太久。
“晚上会为所有逝去之人举办葬礼。”厉春疾声线平静。
“可惜了，我是永远都习惯不了。”凯诺将空酒瓶丢至半空，用灵力将其打至粉末，晚霞将它染上梦幻一般的色彩。
“彼得朱情况如何？”厉春疾将空酒瓶摆放在脚边。
“丢了左臂，但是活了下去，现在正和札德打闹呢。”凯诺摇头一笑。
“挺好。”厉春疾也不禁莞尔，“叶幽呢？”
“睡得死着呢！”凯诺一模，酒喝完了。
“他也挺辛苦的，让他好好休息吧，作为一名聚气境来说，他的表现堪称奇迹。”
见存货喝光了，厉春疾和凯诺两人并肩登下城墙，前往布洛克的小店，打算讨口好酒。
夕阳逐渐下沉，城镇中的千家万户点亮明灯，为那些跳动的心脏，指明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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