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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底下的锦衣卫死哪里去了?为什么安西发生这么重要的事情却没有一点消息传过来?”
御书房里,景帝萧光誉愤怒的御案上的东西全部推翻,同案桌上东西一起掉落的,还有一张八百里加急送来的邸报。
邸报上“半月前,安西爆款。民杀太守,高举反旗,一路向西,欲杀入都城!”
这短短几句话却即将掀起惊天风浪。
最关键的是,这已是半月之前的消息,可是朝中却在此时才得到这份姗姗来迟的邸阁。
无怪乎此时的皇帝会如此震怒!
“宣,给我宣聂远……”
“陛下,这,聂大人被您派去跟随赈灾队伍了……”
大内总管李德明看着盛怒中的景帝,不得不上前小声提醒道。
“嗤,这狗东西,关键时候总是找不到人!”
萧光誉更气了。
“算了,信使休息好了吗,休息好了让他进来回话。”
萧光誉怎么也不明白,没有任何征兆,怎么安西就反了呢?
安西地处大越朝最大的河流——彦河的下游,每年一到汛期就极易引起水患,这是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并不严重。
百姓也见怪不怪了。更是学会在汛期的时候搬到地势较高的地方去。等到水退了,才回来休整一番。
偶尔碰到气候恶劣,暴雨不停,洪水肆虐,譬如今年这样,则只能听天由命。
像今年这样的洪患历朝历代哪位皇帝没有遇到过几次,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百姓因为这个竟然要造反!
“这群刁民,很好……很好!”
萧光誉不怒反笑,盯着御书房的大门,嘴角的笑容却令在场所有的人不寒而栗!
“标下镇北将军麾下斥候王小军叩见皇帝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斥候王小军双膝跪地,双手握紧置于额上,战战兢兢的向景帝行礼。
“告诉朕,安西具体是什么情况?”
萧光誉没有叫他起身,而是自书案后面绕到前面,声音听起来尚是平静。
“禀告陛下,安西,安西一月前出现瘟疫。安西太守怕……怕疫症肆虐,遂命令将最先出现疫症的几个村落封锁起来……”
斥候越说声音越小声。
“然后呢?抬起头来,看着朕回话!”
“回……回陛下,然后没过几日,被封锁的村落就开始每天都有人病死。半个月后,半个月后……”
斥候王小军不由得将头缩得越发低了。
“半个月后又出现了什么事情?”
萧光誉并不关心在村落被封锁的日子,当地官员是否有合理安排大夫进入救治;他也不关心被封锁的村落每天有多少个百姓在绝望中死去。
他只注意到这个斥候在说到半个月后的欲言又止。
直觉告诉他,这就是引起那群刁民造反的关键。
“半月后,安西各地均在同一时间出现天狗食日,有人说……有人说……陛下恕罪!”
后面的话斥候实在不敢如实传达,只能不停告罪!
“有人说……说了什么,怎么不说了?安西那里,不是都传遍了吗?说啊,说给朕听!”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那都是那起子无知百姓胡言乱语……”
纵然斥候王小军没读过什么书,不懂什么大道理,也知道那等大不敬的话,自己今天若是在这御书房说出来了,自己的性命怕也是要到头了。
所以他只能不停的叩首。
“你不敢说,朕替你说!”
“他们是不是说天狗食日,是朕德行有失,上天降罚?”
自古以来天狗食日就被认为是不祥之兆。
甚至不仅如此,历史上几次的朝代更替,天下大乱,城池沦陷,疆土丢失都恰好出现过天狗食日。
所以每次出现天狗食日,就代表着君主失德,奸逆当道。
更甚者,由于自己得到帝位的方式名不正言不顺。
若是经过有心人士的挑拨,景帝萧光誉不用逼这斥候,就知道话可以传得有多难听,无怪乎他不敢开口。
“你们大将军呢,张德庸死哪里去了。我封他一品镇北将军,让他镇守西北一方。安西就在他的下辖,他是怎么做事的,这样的流言蜚语都管不住?”
“管不住就算了,居然还让人领着一群老弱妇孺,夺了一个城!”
“很好,这里是朕的镇北大将军,很好,好得很呐!”
“陛下恕罪!”
斥候也只是一个小兵,他只是听从吩咐过来传信。
按照常理,他传了信,稍事休息下就得立马返程了,压根就没有面圣的机会。
因此,对于安西那边的情况,他只能无奈地根据自己知道的回答了。
“陛下,标下出发都城之前,大将军已经查清煽动百姓的是前朝王室余孽,一得到消息大将军就知道情况不妙,立马调动兵马前往邺城协助守城了!”
斥候还算忠勇,生怕皇帝过分怪罪镇北大将军,遂冒着惹怒皇帝的危险,替自家将军辩解了几句。
“张德庸糊涂!哼,前朝余孽,这样的幌子他竟然都信?”
前朝都灭亡了这么多年了,自己那位父皇的手段自己又不是不清楚。别看他给自己的封号是文帝。可惜他的手段从来称不上文雅。
前朝皇室余孽,在他立朝之初,早就被屠戮尽净了,哪里还有什么前朝皇室后裔的存在。
不过,说起皇室后裔,前朝的没有。他们老萧家倒是有一个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难道是他——自己的那个好侄子终于出现了!
因着皇室后裔这几个字,萧光誉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那个被自己刻意遗忘的人。
“你下去吧,回去告诉你们大将军。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将失去的城给朕全部夺回来,否则绝不轻饶!”
萧光誉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摆摆手,示意这个斥候可以退下去了。
“标下一定转达给大将军。”
“标下告退!”
斥候王小军如获大赦,再次叩首后,立马倒退着走出了御书房。
呵呵,王兄啊,是他吗?你唯一的儿子,我们曾经的天之骄子,最受宠的皇太孙——萧宏业。
你们将他藏了这么久,终于要让他出来报仇了吗?
呵呵,皇兄啊,皇兄,你自诩风光霁月,人都说是史上最为仁德的太子。
现在,你的妻子躺在我的怀中娇口?连连。
把我随手指定的一个下臣之女,当成你们的孩子疼爱有加。
而你唯一的儿子,哈哈哈,现在却可能众人口中声声咒骂的前朝余孽!
皇兄啊皇兄,你死之前一定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
宏业啊宏业,朕的好侄子,怎么办,皇叔都开始期待同你见面的样子了!
这一刻,萧光誉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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