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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之前在写字楼的电梯间，主编曾经见过周憬一面。后来他们再有什么交集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我想破头都想不明白，周憬为什么、又是怎么跟他在一起的。
更令我费解的是，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聂云竹找我两回，问我怎么回事，这我哪知道她又没有告诉我。聂云竹说你真的一点端倪都没看出来吗？我说没有真没有。
聂云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我说你皇上不急太监，实际上自己也是不乐意的。周憬多么漂亮多么可爱，年纪又小又有才华，单纯得像能一眼看到底的水潭。李斯这种人，表面上看着风流倜傥，实际上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叫人怎么能不痛心疾首啊。
十点开例会，小助理们先结伴过去，然后聂云竹来找我。还是难免问起周憬的事，我头都大了，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别来烦我。
各部门汇报工作，我连着出差，已经不太知道工作情况，我两个小助理很负责任地为我准备了讲稿。感动中国。
聂云竹给我发微信，「感受到有助理的好了吧？」我没理。
主编把每个板块的反馈都说了一遍，然后让我盯紧访谈和速递的时效性和流量。我应下来，内心吐槽这监工任务。访谈又不是我负责。
可能是为了强调一下我的工作效果，他在会议最后特地把上两周的外派工作拿出来念了一遍，我那时候没仔细看合同，听他说才知道合约走的企业合作，个人分成20%，其余归单位所有。合约数目不小，但重要的是杂志社的名声会进入到这个产业，相当于新开拓了一条门路。
小孩子们呼啦啦地鼓掌，我在想好像摄影和人事都团建过了，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请编辑部的同事们吃饭啊。
例会结束主编找我去办公室，我照办。
“欧然的负责人说要跟咱们签约这一季度的宣传工作，我看了看，周憬这边还是你来做。”他在一堆文件里翻，我看的心烦，他这个桌子也太尼玛邋遢了，就这还成天叫人来办公室，也不嫌个丢人现眼。
“她最近好像有个比赛，欧然那边的意思是能进就供，但我看她入围危险，后面欧然要造势的话可能得辛苦你一点儿。”主编找到一个透明的文件袋，掏出一叠散装a4纸给我。我翻了两页，起身在他笔筒里拿订书机钉起来才继续看。他讪讪地笑了笑，“我这不是没时间搞这些么。”
“有时间搞对象，没时间搞工作，”其实这一阵子找我约拍的也不少，我本来是不愿意接这些活的，写蓝山或者改剧本都是为了让工作重心回到编辑上来，但是如果是周憬的话，那也就无所谓，我转了转笔，“在哪签字?”
“下一页。”主编居然还有脸笑。我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签完字合上还给他。“还有事么？”
“哦对，你出差这段时间有两个刊物想登《蓝山》，我看你挺忙的，就先同意了。走企业合作，分红按浏览量算。”
我思索片刻，点点头，“可以。还有吗？”
“还有一家出版社想出版《蓝山》，要问问你的意思。”
我大吃一惊，因为蓝山刚一发我就出差了，对它后期的反馈没怎么注意，没想到还挺有效果，“出版社还能出这么短的小说啊？”
“就是因为不能，所以可能需要你……再改改。”主编又笑，我现在真的很烦他。要出长篇就直说呗，说什么再改改，真有官僚主义那味了。“你把出版社联系方式给我，我自己谈。”
主编脸色变了变。他怕我要走个人邀约，拿到的钱会更多些，对我个人而言也有利，要是哪天我想离开杂志社，这些成绩都是我自己的。
想不到吧，出去这一趟，我没那么好骗了。
拿了合同和联系方式出门，刚进编辑部的小孩们还是跟其他部门坐在一起办公，我过去敲了敲他们桌子，“小樊安排一下编辑部团建吧，问问大家今明两天哪天有时间想吃什么，我请客。”
小孩子们一片欢呼声，我觉得好玩，跟他们聊了几句才回办公室。
聂云竹在屋里沙发上等我。我把合同递给他看，他翻看时我忿忿不平地抱怨，“这个奸商，我真想不明白他怎么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说出周憬的名字来。他也配！”
“配不配的他都是周憬男朋友，”聂云竹边翻边念叨，“你真不知道他俩在一起?”
我:眼神警告.jpg
我抬手:“再问打死你信不信。”
聂云竹闭嘴了。
我俩坐到办公桌旁，把欧然的合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边看边感慨老李是真黑，自己女朋友的钱赚起来一点也没心慈手软。
但聂云竹显然对他俩在一起这件事更感兴趣。“你这么好的朋友都没发现，那他俩在一起的时间应该不会很长。”
我心想不是的，周憬的为人我了解，如果不是很有底，她不会轻率跟人在一起。但我没说话，继续看合同。
“算了，”聂云竹看出我不想聊这个话题，“听说你今天晚上请客，带我一个呗。”
我说行啊没问题，“转到编辑部，吃啥我都请。”聂云竹白我一眼，我哈哈笑，想起来上次聂云竹请的客还没请回来，“那你来吧，带上小刘和你小助理。”
聂云竹又瞪我，“你他妈离我小助理远点儿行不行。”
我没想到他能往这方面想，一时间又是迷惑又是愤恨，照他后背狠拍了一巴掌，“快走走走，别在这碍我的眼。”
聂云竹笑，但我还气着呢，连推带搡把他赶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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