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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让我查的那件事有眉目了。”徐傅言看着自己手里的资料，话在嘴边却觉得有些残忍。
“说。”最近一周顾景琛都请了假，没日没夜的在医院陪着唐词。
“嫂子的生母目前在福中疗养院，状态……不太好。”徐傅言实话实说，至于怎么和唐词说，就是顾景琛的事情了。
“怎么不好？”顾景琛看了一眼睡着的唐词，蹑手蹑脚的走出病房，天台上的风不太大，至少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可以吹动毛呢大衣。
“最近一次的体检，被查出胃癌晚期，且有扩散的迹象。”徐傅言看着那份资料有些不忍卒读。
癌症，还扩散。
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无非是一天天的数着日子，看什么时候等来黑白无常。
“继续。”顾景琛察觉到徐傅言还有话没说完，冷冰冰的让他继续往下说，他对于徐傅言这些感慨的情绪没有什么体验，也不想有什么体验。
“哥。”徐傅言认真的喊了一声，“她有抑郁症和阿尔兹海默症。”
并且有很严重的自杀倾向。
没有谁会愿意在风华正茂的年纪，被人一声不响的关进等死的疗养院里。当初那个自信且阳光的大美人，成了求死不得的可怜人。
“我知道了。”顾景琛沉默了一下，语气还是漠不关心。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没有什么事情能激起他的同情心和爱。
只有唐词。
“哥，要不……别告诉嫂子了。”徐傅言不敢想唐词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有自己的判断。”他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别人对他的建议没什么用。
“………”徐傅言没再说什么，他知道他改变不了顾景琛。
顾景琛吹了会儿风，就回了病房，他怕阿词醒了找不到他着急。
“顾先生，你不开心吗？”唐词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削着苹果的顾景琛，伸手抚平了他紧锁的眉头。
“不是。”顾景琛把削好的苹果切块，才放到唐词面前，“就是有件事，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什么事？你出轨了？”唐词嚼着一块苹果，故意眯起眼打量着他。
顾景琛噎了一下，真想把她脑子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嘶～算了，还是他努力点儿理解阿词吧。
“别瞎说。”顾景琛没好气的揉了揉她的头，刚刚打好的腹稿让她这一句话全弄散了。
“那是怎么了？”唐词见顾景琛情绪好点，也稍微放下心。
“我找到欧燕了。”顾景琛琥珀色的眼眸里，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
“你说谁？我妈妈？”唐词不敢相信。
“嗯。”
“她在哪？我想去看看她。”唐词有些着急，抓住顾景琛的袖子。
“阿词。”顾景琛按住唐词，不让她太过激动，“她的状态可能不太好。”
“什么意思？”
顾景琛简单的把徐傅言汇报的情况和唐词说了一遍，唐词听到发懵，明明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可放在一起她就不懂了。
“阿词？”顾景琛紧张了，或许他该听徐傅言的。
“顾先生，我想去看看她。”唐词的语气明显平缓下来，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和冲动劲。
“好，等你出院了，我陪你去。”顾景琛顺着她，只要她好好的，她想做什么他都愿意顺着她。
“嗯。”唐词静静的躺在那，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的柳树，那盘削好的苹果开始有了氧化的迹象，却再没人动过。
“顾先生，外婆会伤心的。”声音飘渺，像是找不到家的小奶猫，在慌乱的嗷嗷叫着。
“那我们先不告诉外婆。”顾景琛掀开被窝，悄悄的把自己塞进去，再慢慢的接近阿词，把人搂进怀里才满足的叹喟一声。
“好。”唐词把自己缩成一团，埋进顾景琛怀里，在他胸前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顾先生，她会不会不想见我啊？”
唐词眼里全是茫然，她设想了一下，如果自己重病在身，一定不想让顾先生和外婆见到那样的自己。
“不会。”顾景琛很肯定，“别想太多，她一定很想见见你，你这么优秀，她会很开心的。”
顾景琛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拍着她的后背。
“是么。”唐词小声嘟囔。
这个安静的午后，似乎有什么在悄悄改变，却又好像没有。
唐词第二天早上出院了。
唐词的手术只是一个微创手术，住了8天院，已经很长了。
但顾景琛不放心，硬是让她去做个全身检查，确定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才放心的帮她办理出院手续。
“顾先生，我们今天去看她吧。”唐词坐在病床上晃荡着双腿，看着收拾东西的顾景琛。他简直把她当成瓷娃娃了，生怕碎了。
她想帮忙，却被顾景琛狐假虎威的吼着按在床上，让她乖乖坐着。
“好。”顾景琛的动作停下来，过来亲她，“确定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唐词笑出来，这已经是他今天问的第八遍了。
“嗯。”
徐傅言和安家宁在门外等着，终于等到两个出门，却发现阿词被顾景琛严严实实的护在怀里，男人手上还拎了一个包，和他矜贵的气质有些违和。
“哥，我来吧。”徐傅言自然的伸手去接。
“不用。”顾景琛躲开他，里面的都是阿词的一些换洗衣服，他不喜欢沾染别人的味道，阿词从里到外都是他的。
“直接去福中疗养院。”车上，顾景琛冷漠的发令。
徐傅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唐词，却发现她没有什么表情，他大概知道了，顾景琛应该是如实和唐词说了。
他也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但总是看不得那些过于狗血的人间疾苦。
“是。”徐傅言没有多嘴，调转了车头，开始驶向那个偏僻的小镇。
或许是察觉到今天的气氛不太对，一向活泼的安家宁也没有挑起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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