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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林医生，我妈妈还好吧？”唐词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尽管知道对面看不见，但她还是带着笑容的问道。
“嫂子……”林舟要说出口的话被噎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在顾景琛身边待久了，唐词也越来越知道怎么先发制人。
“嫂子，你最好回来看看她。”林舟调整了情绪，把刚刚被打断的话继续说完整。
最折磨欧燕的不是癌症，而是抑郁症和阿尔斯海默症。
这两个病症就像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哪天会突然被人找到遥控器，然后按下引爆的按钮。
“她……怎么了？”唐词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最后还是没争过情绪，嘴角不自觉的向下弯去。
“刚刚护士进来查房的时候，发现欧女士自杀了。”林舟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最好是不说，但是他心里过不去。
他再喜欢钱，他也是个医生，医者仁心。
唐词的手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眼泪悄悄的顺着脸颊往下滚。她其实能够预料到这种场景，之前去看极光的时候，她就总能听到妈妈的屋子里传来压抑着的呻吟声。
“嫂子，你也别太担心，发现的及时，救回来了，但是她这种情况肯定会随着癌症的加重越来越严重，所以……”所以，要做好心理准备。
林舟没说完的话，唐词知道是什么，也知道林舟是怕她的情绪太激动才选择遮掩。
“她……还有多久啊？”唐词很久才听到自己嘶哑着像是年久失修的轮子转动的嗓音，问出这样的一句话。
“时间不多了。”林舟少有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回答，“她很痛苦，所以自杀也不能怪她。”
林舟想了想还是多嘴的解释了一句。
痛苦的不是决意死掉的人，是被留下来的人，因为他们不得不带着回忆，在漫长的时间里，学会释怀和遗忘。
“我知道。”唐词的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
她知道妈妈很痛苦，她已经很庆幸还能见到妈妈，不该贪太多的。
“我明天过去看看她。”唐词强扯着微笑，尽可能的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些，实际上她根本笑不出来。
外面的天阴的有些厉害，今天综艺原本要拍海边约会的场景，由于天气原因也不得不取消了。
那些文学作品里的，也并不全是艺术，还有现实。
林舟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也还是没能说出口。
电话挂断，两边的人心里都不太好受。
唐词虚握着手机，怔怔的看向窗外，今晚的雨应该不会小。
林舟放下电话，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走进欧燕的病房。
“林医生。”病房里面的护士立刻恭敬的喊了一声，除去颜值不看，林舟的业务水平也是没话说。
“嗯。”林舟点点头，“怎么样了？”
“刚刚注射了镇定剂，情绪已经平稳下来了。”护士轻声回应。
林舟没告诉唐词的是，欧燕的自杀倾向已经极其严重了，刚把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谁知道人一醒又开始寻死觅活。
“林医生，安乐死的事情……”护士看着林舟，有些欲言又止，安乐死在动物身上倒是常见，但在人身上，总会让人有一种“杀人”的背德感。
“等明天家属过来再说吧！”林舟在电话里没忍心说这件事，安乐死他也只是在国外见他的导师做过，要他亲手来，也有些困难。
“好的。”护士收起了手里的板子，她对于安乐死这件事还挺好奇的，尽管有些残忍。
顾景琛给唐词切好水果端上来，就发现唐词呆呆的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可怕。
“阿词？怎么了？你别吓我。”顾景琛把手里的盘子随手放到桌子上，整个人朝唐词扑过去。
“嗯？宝贝怎么了？和男朋友说说？”顾景琛把人抱起来，自己坐在床上，让唐词坐在他腿上。
“顾先生，我要留不住她了。”唐词说着说着眼泪就滚落下来，偏偏小姑娘一声不吭，连落泪都很安静。
顾景琛看的一阵心疼，轻轻吻走那些泪珠，却怎么也吻不干净，“阿词，你努力了。”
“我不想让她走。”唐词撇了撇嘴，眼泪像开拉闸门的水库，止不住的往下流，她随意的拿袖子去蹭，却被顾景琛温柔的拉住手。
“我知道，我知道的阿词。”顾景琛轻轻的帮她擦着眼泪，动作温柔的不像话，“妈妈也不想走的。”
“她自杀了你知道吗？刚刚…刚刚林医生和我说她自杀了。”唐词哭的话都说不连贯，断断续续的和顾景琛讲着，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朋友找到了主心骨。
“但凡发现得晚一点，我就见不到她了，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唐词抽抽涕涕的继续说着，她哭的大脑有些缺氧，在说些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吓坏了，是吧？”顾景琛耐心的听着，不时的回应她。
“嗯。”唐词委屈的点点头，“我知道她难受，但是我不想让她这么走。”
“嗯，我知道，我们阿词舍不得。”顾景琛的大手顺着唐词的头发，一点一点的缓解她的情绪。
“不是。”唐词摇摇头，她不舍得只是一部分，“她……她要是自杀的话，会有人说她。”
“嗯？”顾景琛让她靠着自己哭，也不在乎自己身上七位数的衬衫会不会湿掉。
“村子里的人，会说她坏话，很难听。”唐词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刚有些见停的眼泪又开始不要钱的流下来。
唐词想起小时候，村子里有人跳河自杀，没有人在意她为什么这样，只有一个又一个骂声，说什么扫把星，把村子的风水都破坏了。
她不想让欧燕在死后还背负那样的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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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安乐死在我国是不被允许的哈，小说是小说，大家不要太当真。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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