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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只见曹忠德行礼后，就说：“太子妃，您的小姑父...也就是赵将军他...战死沙场了......”\n 楚灵切萝卜的手微微一顿，该来的躲不掉，她和小姑不希望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n 难道小姑真的要进宫，成为景帝的妃子吗？\n 楚灵放下手中的刀，抬头问曹忠德，“何时的事？”\n “估摸着军中密信早已飞鸽传给皇上了，只是皇上没声张，这次边关反败为胜，随着军中捷报回来的，还有诸位志士的骨灰。”\n “皇上已经派诸位皇子和大臣去志士们家中悼唁，以告慰英灵，太子殿下就被分配去赵家悼唁。”\n “考虑到赵将军遗孀是您小姑，太子殿下让奴才过来问一问，您是否要一同前往赵家悼唁。”\n “自是要去的，本宫这就换身衣服。”楚灵去小厨房洗了手，回内室换了件杏色的袄裙，穿着打扮极为朴素。\n 然后，她和太子在前殿会合，两人一同出宫，乘着马车前往赵家。\n 在马车上，楚灵顺便提醒了太子，“殿下，听说下月初就要会试了，您凡事都要谨慎些。”\n 根据原主记忆，今年会试期间，景帝责罚了太子，还下令永久禁止楚家九族内的人参加文科举。\n 具体因为什么事儿，圈禁在东宫的原主知道的不多，反正让太子多注意是不会错的。\n 萧焕挑眉，虽然之前太子妃对他的提醒都起到了很大的避祸作用。\n 但今年的科举，与他并没有什么干系。\n 楚灵看出男人眼底的疑惑，解释道：“妾身做了个梦，梦见皇上让您和贤王一同监考会试，不知怎的您就被皇上责罚了，楚家也被禁止参加科举，所以妾身想给您提个醒儿。”\n 自从上次用梦境提醒小姑，获取了小姑的信任，楚灵屡试不爽。\n 有了太子妃前几次的有效提醒，萧焕心知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n 作为太子，每一步都如履薄冰。\n 虽然父皇还没下令让他监考，他仍点头应下，“嗯，孤知道了，会多加注意的。”\n 不一会儿，马车在赵家停下。\n 赵家到处都是白色灯笼，白色纸条，贴的白色剪纸。\n 在一片哀乐中，赵家人穿着白色的孝服，头上绑着白布，无不伤心难过之色。\n 一些妇人甚至嚎啕大哭，有的则是偷偷抹着眼泪。\n 赵家人见了楚灵和太子，纷纷朝她们行礼。\n 楚灵和太子给赵将军上了香，然后在人群中找到了偷偷抹泪的小姑，一把扶起了小姑，“小姑节哀......”\n 姑侄俩对视一眼，眼底有旁人看不懂的情绪。\n 以及...只有彼此才看得懂的悲哀和无奈。\n 只有她俩知道，她们曾设法让赵将军避祸。\n 那个男人本可以躲过一劫的，可还是没能躲过。\n 见到楚灵，楚素兰一个没忍住，从无声的抹泪，转而哭出声来。\n 楚灵以宽慰楚素兰为由，将楚素兰拉到一个安静的屋子，楚素兰的丫鬟和秋雨则守在门外。\n 楚素兰趴在楚灵肩头，一声声呜咽和哭泣，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挂满白布的屋里,染上一层悲戚与哀伤。\n 楚灵由着小姑通过哭泣将悲伤发泄出来。\n 她改变了原主解禁，改变了太子提前及冠，改变了太子在民间巡察时的遭遇，微微改变了哥哥们与太子之间的关系......\n 却没能改变小姑父战死沙场的命运。\n 也正因为之前那些都太顺了，让她误以为原主前世那些祸事，只要想办法去改变，就能让那些人和事避祸。\n 其实不然，有些事或许能改变，但有些可能是天命难违。\n 而未来的一切，仍是未知的......\n 难道楚家最后还是要被诛九族？\n 太子真的会被废，最后死在宗人府？\n 而她和姑姑，只能殉葬收场吗？\n 不！！！\n 一次改命失败，不代表每次都会失败。\n 往后的日子，甭管能不能成功避祸，她都要努力尝试着改变那些不好的人生轨迹。\n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起码她努力了，就不会后悔，也没有遗憾！\n 她已经是太子妃，与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n 但小姑还没成为景帝的妃子，只要小姑不进宫，就可以改变殉葬的命运。\n 思及此，楚灵问：“小姑，如果让你进宫为妃，你...愿意吗？”\n 如果小姑和景帝之间有渊源，她还是想尊重小姑的意愿再说。\n 闻言，楚素兰的哭泣声戛然而止。\n 她离开楚灵肩膀，疑惑地看着楚灵，“为何突然问这些？”\n 楚灵：“因为我做了梦，梦见小姑你会成为景帝的妃子，景帝多年以后驾崩，你还会因此殉葬。”\n 梦境是一个很好传达原主上一世记忆的借口。\n 如果说，之前楚素兰对楚灵做梦预知祸事只信一半。\n 那么，这次郎君的死，证实了楚灵的梦境是真的，她就更加相信楚灵的话了。\n 而且，她和景帝之间确实有过一段故事，可也只是昙花一现。\n 此事连她父母都不知晓，小灵更不可能知道，除非小灵从梦里得知。\n 楚素兰特别信任楚灵，她摇摇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在我十几岁的时候，那时皇上还是皇子。”\n “他曾说，要我做他的侧妃，虽然侧妃等同于平妻，可在我眼里与妾差不多，只不过是位份高一点的妾罢了。”\n “那时我就同他说过，宁做平民妻，不做皇家妾，更别说现在，我已嫁为人妻，皇上他不会再要我，而我，也根本不想进宫，因为，宫墙就是座牢笼......”\n 说到这，她想起楚灵如今也在宫里，讪讪地说：“这只是我的看法，你不一样的，你是太子妃，是正室。”\n 楚灵笑笑，表示她并未放在心里，“我觉得小姑形容得很贴切。”\n “若是我想成为景帝的女人，当年就成为他的侧妃了，又何必等到现在？”楚素兰说：“更何况，我最后还落得个殉葬的下场，那就更不可能进宫为妃了。”\n 楚灵问：“小姑，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n “当然是离开京城。”楚素兰毫不犹豫地回。\n 楚灵：“你打算去哪？”\n “去哪都好，最好是离京城远远的，可以的话，我想远离东夏国！”楚素兰语气坚决。\n 楚灵不知小姑和景帝年轻时发生过什么，但她从小姑眼底看到了坚定、果敢、还有决绝。\n 可小姑一直都是个温婉的女人，她从未见她像此刻这般决绝。\n 楚灵：“如此也好......”\n 只要小姑不进宫为妃，也就不会因为景帝驾崩而殉葬了。\n 楚灵与楚素兰聊了一会，就要离开了。\n 临离开前，她不放心楚素兰，再三嘱咐，“小姑，不管你去哪儿，在那安定好后，记得给我写信，报个平安。”\n “好。”楚素兰点点头，“不过，我得送你姑父最后一程，将他的丧事处理好才会离开。”\n “且我一时半会也不知在哪安定，得四处走走才知道，你要是短时间没收到我的信，也不必太过心焦。”\n 姑侄俩说好后，楚灵就离开了赵家。\n 楚灵和太子前脚刚离开赵家，景帝后脚就大驾光临赵家。\n 在一片哀乐中，传来一道唱报声：“皇上驾到！”\n 听到这道唱报声，楚素兰瞳孔一震。\n 一时间，赵家大部分人都出去迎驾了，只留一部分人在灵前。\n 楚素兰跪坐在亡夫灵前，低头烧纸钱，尽量降低自个的存在感。\n 片刻后，门口光线一暗，楚素兰余光瞥见一抹明黄色的身影。\n 到了这个时候，哪怕她们没出去迎驾，此刻也不得不行礼了。\n 楚素兰跟着众人行叩拜大礼，“我等恭迎皇上大驾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