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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勿要自责。”
“不，让我说吧。”茶焦摇头，“总归是我这辈子都对不住你的。”
可他不要她的歉意和一生的愧疚。
师颐为两人的杯盏满上酒，“第三杯，敬将来。”
“女郎，若那家伙惹你不快，师颐就算被被治罪，也要杀上门去为女郎出口恶气！”
茶焦的第三杯酒迟迟未饮。
“我倒希望，没那么多是非，一切太太平平便好。”
师颐耸了耸鼻子，“女郎，你可否闻到什么糊味？”
茶焦惊站起来，“糟了，我锅里的面！”
拎起锅盖，锅里已是煮成了一团浆糊。
“女郎还是歇着，让师颐来收拾吧。”
茶焦讪讪地让到一边。
她确实……天生不是吃这碗饭的，合该远庖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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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颐清理了锅里的“糊糊”，重新备了菜。
茶焦托着半边脸，安静地注视着师颐。
仿佛直到今天，她的心才安定下来。
师颐做出来的牛肉面，喷香扑鼻。
“尝尝。”
热气向上冒，也向前冒，熏着了茶焦的眼睛。
真烫。
烫得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泪又要下来。
不哭啊，要笑。
“师颐，你这牛肉面，我已经很久……”茶焦哽咽住了，“没吃到了。”
“女郎放心吃，管够。”
做人就是很容易患得患失，吃了这顿想着下顿，永远都是贪心无止境。
“要是以后吃不到了怎么办？”
师颐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会有的。只要我活一天，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只要我活一天，就会给女郎一直做下去。”
茶焦将最后一杯酒灌进口腔里，酒气从鼻子里逸出。
肺腑火辣辣地热。
“师颐，你要好好的。”长命百岁，听到没有。
“我会一直陪着女郎的。”
大王肩膀斜靠着墙壁，侧过头，望着暗处。
这份热闹，不属于他。
他路过人间，多寂寥。
他轻撩额旁一缕碎发，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悄无声息地离开，就像是从未在这里出现过。
*
眠空被废了童子功，锁在偏房里，沦为禁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手腕和脚腕都被戴上了沉重的镣铐，整个人因为长期不见天日，而显得苍白病态。
那一日，他没被杀死，却也成了如今噩梦的开始。
有时，他也会想起茶焦。
想她有没有逃出去，过得好不好。不要像自己这样……受着非人的折磨，如此无助且无望。
*
经过一段时间的重振，扬州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安定，江呈叙奉命回京述职。
江呈叙刚到京都，就听闻了长公主、大将军、圣人义女……种种新近发生的大事。
真是一桩比一桩骇人听闻。谁能想到这些就都是真实发生的呢？
民间甚至还传出了将军命中带煞、天生克妻的传闻，都在揣测着准新娘嫁过去之后的下场。
江呈叙自是不信鬼神，可是这位思归姑娘，哦不对，如今的思归公主……这般的运气，短时日内落到一个人身上，也不知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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