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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涟走来，爹爹将他拉过，好像是说出了实情，我见姜涟皱着眉头，神色凝重。
“既然如此，老奴便先将五小姐迎进宫里，其余诸事，还得由皇上和永安王定夺。”姜涟朝着爹爹说道，爹爹神色微一轻松，点了点头。
“五小姐，请吧。”
“姜公公，劳烦您等等。我有话同小七说。”华钦南向我款款走来，脸上笑意盈盈，她抱住我，我一时惊异，她俯在我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俩听得到的声音道：“小七，无论如何，我也该谢谢你。虽说这不是我想要的方式。”
没等我反应过来，华钦南便转过身，上了马车。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我微微一怔。
“小七，一会儿我要去中安堂找陈大夫拿药，你陪着我去去怎样？”三姐亲昵地拉过我，言语间的别意是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懂的。
“好啊，三姐。我也想着出府去透透气。”我朝着三姐眨眼，她轻笑一声，朝着她的鹭溪轩走去，嘴上嘱咐我：“小七，午膳后我去你的清风阁找你。”
我应下，缓着步子回到清风阁。晚来站在门口，见着我，小跑过来，在我身后张望了一圈，问道：“小姐，五小姐可有为难小姐？”
我敲她的头：“怎么会。”
晚来吐了吐舌头。
也难怪。华钦南和华扇一样，心气傲的很，在嘴皮子上就没有让过别人分毫。晚来被她责骂过，心中不安也是极正常的。
“小姐，午膳……”
“你去拿点吃食回来就是了。若是娘亲问起，你就说咱们不去了。”
“是，小姐。”
匆匆用罢午膳，我在院子里晒太阳。柔和的阳光惹得我离不开眼，温暖地照着我，舒服得紧。
“小七。”华玖?踏着轻快的步子走来，脸上堆着温柔的笑意。素装裹身，略施粉黛，整个人看起来空灵飘渺，美极了。
“三姐，你来了。”我挽过她，鼻尖上环绕着她身上淡雅芬芳的梅花香，想是常年泡梅花澡浴的效果。
“马车我已让人备好，你这儿可都好了？”华玖?语声轻柔。
“都好。”
“那咱们走吧。”华玖?眉头轻轻一动，嘴边笑意晕染。
“好。”我跟上华玖?。
马车在宽阔的马路上行着，时不时吹来的风总会不经意地吹开帘子，温暖且柔和。
“小七，你看，马上就要入秋了。”华玖?掀起身旁的帘子，看着帘外自由飞翔的大雁若有所思地说道。
“瞧着还真是。日子过的真是快，转眼间大姐不在了，五姐也要嫁人了。”
“可不是，我犹还记得你小时的模样，谁想到一晃你都这般大了。”
“小七？”
我不解。
“前些日子我来中安堂抓药，我瞧见你了，和陈大夫在角落里说话。”
我转眼看着华玖?，心中一阵惶恐。
“三姐……”
“傻丫头，就是三姐我听着了我也不会乱说啊。还记得前年咱们去青睐寺吗？那时住持说，人各有命，世间万物自有其命理，万不可强求。你看，大姐的命大抵就是如此，同相爱之人执手共老，平平稳稳地沿着她自个儿的命理走着，若是咱们从中倒插一脚，大姐真嫁给了永安王，她倒不见得欢喜。而钦南呢，她自幼便爱着永安王，心心念念了十七年，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于她二人而言，这无非是最圆满的结局。小七，你觉着是不是？”
“嗯。”
“小七，你要记着，这世间强求得来的东西，长久不了，其中也全无真情。”华玖?伸出手替我将落下的一绺发别在耳后，语声轻柔缓慢。
远方传来鸟叫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是，小七记着了。”
在中安堂下了马车，华玖?走在前，我跟在后，她走向小药侍，给他塞了些碎银子，没多久就见陈安走来。
“陈大夫，快坐。”华玖?纤细的手指指了指身前的方凳，眉目如画。
陈安见华玖?身后是我，朝我微微颔首，我见状，也朝他点了点头。
“三小姐突然来医馆，不知是为何事？”陈安率先说道。
“陈大夫，大姐几日前曾告诉我您欠她一个人情，而今她将人情送给了我，我想用这个人情向您讨个秘密，不知您愿不愿意？”听三姐的口气，她似乎知道些什么。或许，是华扇告诉她的也说不定。
“这……”陈安迟疑片刻，复又道：“也罢，不知三小姐想从老夫这儿讨什么秘密？”
三姐面露喜色，笑吟吟地看着陈安：“我想知道，华扇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一语出，我惊诧万分。
听着华玖?的语气，华扇肚里的孩子不是许为的。可昨夜许为向我亲口承认华扇肚里的孩子乃是他的种，三姐如今又问出这种话来，不得不让人想入非非，莫非华扇还有其他的情郎？
可要是华扇还有其他的情郎，她又为何同许为走，既然她爱着许为，又为何会怀上其他男人的孩子？
这实在是矛盾至极，又令人匪夷所思。
“大小姐肚里的孩子，确不是许为的孩子。”陈安缓缓说道，语声中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华扇的孩子不是许为的！那又会是谁的？她那般爱着许为，却又怎会怀上他人的孩子？
“陈大夫，那这孩子，是谁的？”华玖?看我一眼，她神色如常，好像早知道会是这样。
“这，老夫就不知道了。”
“若是玖?没看错，前两月皇上寿辰，陈大夫也在寿宴上。大姐席间离席，您也跟着走了，我倒是很好奇您和大姐究竟去了哪个地方，直到宴席结束才匆忙回来。”
陈安居然会出现在皇帝的寿宴上，他一个大夫，怎么会得到这样的待遇？而我竟然也没看见陈安。
“三小姐……”陈安的声线颤动，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华玖?，眸中满是惊恐。
“陈大夫，您只要告诉我，那日，大姐她去了哪儿？”
陈安扯着衣袖，额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张了张嘴，嘴唇上下颤动着，他摇了摇头：“三小姐这是在为难老夫啊，老夫答应了大小姐要替她守着这个秘密，绝不会透露给他人。”
“陈大夫，这可关系到大姐和许为的性命。您还是告诉我实情的好。”
陈安望华玖?一样，思忖片刻，半晌，叹道：“大小姐莫怪老夫啊。那日，大小姐去了言缕轩。”
言缕轩？！
就是姜??言为他的缕儿所建的屋子。
“那日大小姐本想去找个地方歇会儿，结果就到了那，老夫站在门口等着大小姐出来。哪知道恰逢永安王爷在那喝酒，王爷喝的酩酊大醉，结果……”
陈安顿住话，接着又道：“后来许久大小姐才出来，脸上满是泪痕，老夫问她她也不说，直到她来找老夫检查身子，才将此事告诉老夫。”
华扇肚里的孩子是姜??言的孩子！她让我向寺吟道个不是原来是她怀了姜??言的孩子，而她没有慌乱是因着这孩子是姜??言的。
姜??言和寺吟说过华扇同缕儿长得像，那他大醉之后定是将华扇当作了缕儿，结果做了不该做的事。
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原来是这样。
“陈大夫，多谢。”三姐拉着我走出了中安堂。
“三姐，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华玖?一笑：“不错。”
“那你……”
“我是在帮她。她不爱永安王，虽说肚里的孩子是他的，可许为也认这孩子，不如就以假乱真，索性就将他当作许为的孩子。”
“那你今日来找陈大夫是想要什么？”
“求个肯定的答案。”华玖?粲然一笑。
“大姐已经走了，我只是想知晓这孩子是谁的，若是永安王的，那永安王自是会将大姐私奔这事给圆下来。”
“三姐，你为何这样肯定？”我诧异。
“因为他是个活的明白的人。”华玖?眉头一挑，嘴边溢满笑容。
我用手挡住炽热的阳光，想了想，三姐说的没错，姜??言是个活的明白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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